下,地板给你捶破了!”
姬云抬头,看到苏煦穿着骑马的衣服来了,背后还挂着一张弓。
姬云勉强对他微笑,“你怎么来了?你们组今天拍完了?”
苏煦今天跟的是B组,由方明担任导演掌镜。
“一条过了!”苏煦把弓取下来靠在木墙上放好,在姬云身边坐下,“我听山山叔说,你今天拍得不顺利。”
“嗯。”姬云靠在墙上,有点消沉,“NG了第四次了。周导让我表现出害怕,不舍,不甘……可是,我不管怎么想都……”她噎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因为没有心爱之人,甚至连心爱之物都没有,所以不会害怕失去,更不会不舍,不甘。
姬云的心像是猛然间被一根细而粗粝的刺给刺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情绪第一次泛滥在胸中,鼻子酸酸的,眼眶也开始酸涩。
我,我这是怎么了?姬云大惊。
坏了!
神魂力量恢复时的后遗症竟然在这时再次出现了。
如此不合时宜。
姬云来不及再想,赶紧全力抵御。
与上一次所感到的冷漠、厌弃、激动、仇恨、愤怒等等负面情绪不同,这一次,姬云感受到的,是忧伤,怅然,伤感,疑惑,迷惘……
上一次犹如置身怒浪之中的孤岛,被惊涛骇浪扑打,这一次,犹如被裹挟在一条缓慢流动的冰冷河流中随波逐流,起起伏伏,奇寒刺骨,浑浑噩噩,不知去向。
姬云有足够的经验和信心面对任何血雨腥风和恶意,但这种无声无息却深沉强大的伤感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在姬云心头迅速蔓延,仿若置身于冰冷的水中,除了呼吸变得不顺畅,她的鼻尖和眼眶也开始感到酸涩。
这是怎么了?
姬云不理解她此时的感受,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伤害——不管是天雷霹雳、真火焚烧、还是利刃加身,她从来都只用一种方法应对,咬紧牙关,硬抗。
硬抗之余,还要兼顾仪态,要不喜不哀,不动声色。
于是呢,姬云就摆了个盘膝的姿势靠墙而坐,闭着眼睛,握紧双拳。冷汗从她鬓边、手心、脊背不断涌出,
但是,她这种硬抗伤害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可不不一样。
至少,苏煦看到的姬云,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女孩子觉得委屈时的样子,她紧闭着眼睛,可是眼眶鼻尖红红的,仿佛下一刻眼泪就会从紧闭的眼中涌出来。
他蹲在姬云面前,伸手摸摸她头顶绒绒的碎发,嘴里轻轻念,“呼噜毛,吓不着。来,再摸摸狗头,哦哦,我们不气了。”
正硬抗这一波伤害的姬云愣住了,从来没人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过她!就像在哄一个小孩。
她又窘又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
然后,她睁开眼睛,看着苏煦。
苏煦靠近她,和她一起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小声传授经验,“我们才多大?哪有什么真的很害怕的时候啊。不过,你要问我,我最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觉得是有一次和我妈去游乐园,结果我为了急着去买气球走丢了,我站在游乐园里,到处都是不认识的大人和小孩,他们好像每个都很开心,只有我哭着。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绝望、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
姬云垂首看着自己戏服衣袖,想了一会儿问,“你急着要的是什么气球?”
“就是那种普通的氢气球,做成恐龙的样子。”苏煦笑着又摸摸姬云的头,“好一点了?”
“嗯。”姬云想到自己刚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给成功“安慰”了,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煦的言语安慰还是次要,姬云发现,刚才席卷她的那种陌生的情绪快速稳定下来了。
这很可能是因为苏煦是个带着巨大灵气的移动灵石。
汇集在他头上的五色灵气虽然不能被她所用,但是在这个时候,靠近含量巨大的灵气,灵气的自然波动会有安抚情绪的功效。
对于姬云这样身具灵脉的人,巨大的五色灵气能使她情绪舒畅,可是姬云不能确定,对于普通人这是否适用。她见过许多凡人在偶像见面会上激动得恍若疯狂。
看来,五色灵气还有很多她未发现的奥妙。
姬云深深呼吸,心跳渐渐平稳,那股要湮没她,将她扯进无边无际忧伤河流里的情绪也逐渐退chao,随之而来的是纷纭杂乱但是她确信曾经发生过的记忆。
姬云知道,她的神魂力量又恢复了一部分。
站在摄影棚一角的周曲山看看方明,再看看头靠得很近喁喁低语的小白和宜姜,“你的招还挺管用。”
方明面露得意,“多正常啊,他俩年纪相当,这些天又形影不离,当然容易沟通。而且,苏煦跟谁都没距离感,跟姬云那个高冷性子是绝配。”
跟苏煦聊过之后,姬云不期然地回忆起了她刚拜师那段日子的感受,师父和师兄们都很好,那些陪着她、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