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道用膳。相处时间甚多,这林太妃性情倒是知书达礼,颇为温和,少有发怒的时候,只是,客气之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那伊莲,王妃姐姐喊得亲热,凌宇洛只是淡淡招呼,实际心存戒备,压根亲近不起来。
在这期间,回纪府省亲一次,相见甚欢,共享天lun,是夜,齐越来接,纪铮与夫人一直送到府门处,目光殷切,似有深意。
日子,便是这样不紧不慢过着。
这一日齐越从外面回来,刚进悠然园,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得廖安来传,说是林太妃让去蓬莱园一同用晚膳。
齐越赶紧答应下来,进屋换了一身便服,携了凌宇洛过去。
晚膳十分丰盛,有鱼有虾,还有滋补药膳,伊莲很是殷勤,一会给林太妃布菜,一会给齐越添汤,看着她不住忙活的身影,不知怎的,忽然没有胃口,吃得甚少。
过后,在林太妃示意下,众人移步到园中一处亭子纳凉,清儿与溶儿过来,在石桌上摆上瓜果,砌上清茶,但是退了下去。
林太妃端了茶水,浅浅抿了一口,似是随意问道:“越儿与小洛,成亲也有些时候了吧?”
凌宇洛愣了一下,听得齐越朗声答道:“我们四月初八成亲,再过十日,便是五个月了。”
“五个月?”林太妃沉yin着,说道,“宫中已经有了喜事,你们两个,为何还迟迟未有消息?”
喜事?凌宇洛与齐越对望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前些日子,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简妃娘娘有喜,此是皇帝齐愈的第一个孩子,一时龙颜大悦,普天同庆。林太妃方才所说,应该就是这个喜事。
可是,这个身子才十八岁,齐越也才二十三,这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她才不着急呢。
齐越笑道:“不着急,皇上比我年长,理应在前,再说——”说着,在旁人面前,也不顾忌,牵了她的手,目光温柔,道,“我先把小洛养胖点,然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凌宇洛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这样的回答,林太妃显然是不满意的,扫了他俩一眼,道:“为齐氏皇室添丁增口,开枝散叶,这是你们份内之事,越儿如今贵为辅政王,更应该清楚你自己肩上的责任。我在宫中之时,就听说这大半年来,岷南王府联姻,将掌上千金下嫁到我辅政王府为侧妃,越儿为何一再拒绝,不予回应?”
凌宇洛吃了一惊,这等大事,他竟是绝口不提!
手间骤然一紧,却是齐越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中,清楚说道:“母妃,孩儿有小洛一位正妃,已经足够,不想再去接纳他人。”
林太妃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与小洛是师兄妹,感情深厚,但是偌大一个王府,园中空虚,别人始终会说闲话,再说,你如今除纪铮之外,朝中再无后盾,为了取得更多支持,实该早日采取这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联姻手段……”
联姻……
凌宇洛只听得脑中发晕,心里堵得难受,此时终于明白府中那些多空房子是做什么用了,却都是拿来给他接纳侧室的;可恨他当日带着自己在府中各处参观之时,已经十分清楚,却故意不予说破!
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过寻常,更不用说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年轻王爷,少年才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有更多人前去巴结,最好的礼物与手段,就是……美人。
一年过去,无数养在深闰的少女又是长大成人,相信只要他一点头,数不清的名门闰秀便是源源不断涌进府来,比起金玉盛宴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太妃后面还说了很多,凌宇洛已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觉得齐越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此是夏季,那大手十分温暖,攥得自己掌心出汗,这份温暖,却是始终到不了心里。
夜晚,两人沐浴完毕,当他的唇袭上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还在为母妃所说的话心里别扭?嗯?”齐越大手过来,将她的头扳正过来,朝向自己,柔声道,“别担心,母妃这边,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做你的王妃,什么都不用管。”
“是么?那我问你,关于与朝中众臣平衡关系,平息矛盾,你这辅政王,政治上的考虑应该是首要的,你将如何自处?”在前世,看多了历史上朝堂之中明争暗斗的故事,连皇帝都是头疼,婚姻不能自主,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辅政王!
暗骂自己糊涂,她居然以为,他真的可以独宠一人?
齐越摇头道:“平衡各方势力的法子很多,不一定非要靠女人这个工具,我只娶我心爱之人为妻,今生不作他想,洛,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总该信我。”
凌宇洛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眸明亮清澈,似乎没有一点杂质,那样温柔,那样多情,一时间,呆呆出神,仿佛中了魔一般。
柔嫩的脸颊被他的手掌捧起,触感有丝丝粗糙,那是他指间与掌心的细碎刀痕,赠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