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如今傍上了何大人,就前几日才替她赎了身接回何家,也不知道她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能让何大人说服了何夫人让她进门,啧,你说咱们是不是同人不同命啊。”
“好了。”
阿岚正说着,戚相思忽然开口,何嗔推着那肚子制止她:“你别动。”
戚相思抬头看她,何嗔已经转过身去和妇人说话:“按着我说的,等来的时候你用力。”
妇人轻摇了摇头,十分的虚弱:“何大夫,我没力气了。”
“你去把我药箱拿来。”何嗔让阿岚把药箱抱过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抽出下格取了参片示意妇人张嘴,把参片压在她的舌下,“没力气也得生,要不然明天连凑钱给你买两副棺材的人都没有。”
这话可比阿岚的话狠多了,妇人咬紧着牙关泪水直流:“他还没来。”
“来什么,我都找人去关家了,直接被赶出来,我说杜鹃,你要真不想活了连这孩子都不要,那何大夫也不在这儿和你空耗功夫。”阿岚看她这幅样子也生气了,“干脆我现在就去找人凑点银子,替你买两张薄席子,到时好卷着你们母子扔去城外乱葬岗里,也算尽了我们这些年认识的情分。”
妇人流着眼泪,眼底有绝望。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如今要死也容易的很,戚相思明显的感觉到孩子的头在下坠,于是她用力掐了一下妇人的大腿骂道:“你的孩子都想活下来,你这当娘的难道想拉着他一块儿死!”
何嗔快一步反应过来用力推肚子,戚相思要做的是在妇人用力之后小孩见了头顺势拉出来,阿岚看着也心急,啪的给了妇人一巴掌:“杜鹃,今儿你要是死在这儿,往后百花巷里都当你是个笑话!”
也许是求生意志想要活下去,不想连死都这么难堪,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鼓舞了她,杜鹃开始用力。
戚相思脸上的神情崩的很紧,直到孩子露头,按着何太医所说把孩子拉出来,血水淌在垫褥上时戚相思的心才松了松,可也没工夫缓过劲,她用棉线在肚脐上绑扎紧后,何太医接了余下的活。
孩子弱弱的哭声传来,躺在那儿的杜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沉沉的眯上了眼,阿岚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用手试过鼻子好几回,看呼吸平稳才放心。
戚相思从何嗔手里接过了包裹好的孩子递给阿岚看:“是个男孩,还挺沉的。”
阿岚脸上虽有高兴,却也参着别的情绪,她呵了声:“看来还有转运的机会。”
这时玉石端着药进来了,把碗放下,见屋内这幅情形,从戚相思手里接过孩子:“姑娘您先去隔壁收拾一下,这儿交给我罢。”
阿岚似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跟着戚相思出了屋,外面一股冷风袭来,顿时驱散了身上的暖意,也将屋里带出来的气味吹散了。
戚相思转而进了隔壁的屋子,玉石已经烧好了水备在那儿,戚相思伸手浸到水里,身后的阿岚舒了一口气:“我说这位姑娘,看你这气质也是好人家出身的,怎么总是来百花巷呢,让人瞧见了可不好,传出去毁名声。”
“我是来拜师的。”戚相思拿起澡豆子搓手,看她准备煮吃的,掀开米缸时里面却见底了,就剩薄薄一层在那儿,阿岚瞧着唏嘘不已,从缸底舀起一罐放到盆子中,倒水泡着,“想当年,她可是我们逍遥楼里最红的人,如今却这幅样子。”
“最红的人?”有了身孕后发福不少,依稀还能看出些貌美,但说到美,百花巷里哪个花娘不美呢。
“也就五六年前吧。”阿岚拨着水里的米,洗过一遍后米混着水一块儿倒入了瓮中炖煮,又在橱柜中找了找,转过身来背靠着叹气,“那时她是逍遥楼里的红牌姑娘,你别看她现在这样,那时在百花巷中都算的上名号。”
说起来都是花楼女子平白无奇的遭遇,最受欢迎的时候赚了不少银子,也攒了不少,就算做的是皮rou生意,那样的年华里也都会憧憬有个人能把她从这地方带出去,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让她不必再逢迎笑脸,被人看轻。
杜鹃生美,也心高气傲,若说别的女子在讲述前几日的哪位大爷出手阔绰时,她已经要高看这些恩客与她的契合,情投意合的见,否则出价再高也不屑。
偏偏那时逍遥楼里也流行这一套,天天能瞧见的身家哪里会高,客人们乐意砸,妈妈有钱赚高兴,也就随了她。
就这时,关家二公子出现了。
落魄贵族家的公子,品貌气质才学,什么都有,唯独缺银子。
从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家贵族跌下来,关家二公子身上还多了些颓废和落寞,搭配上他那张脸,用阿岚的话,姑娘家见了太容易倾心。
现实的妈妈最不乐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客人,来了花不出什么钱,指不定还让自己楼里的姑娘给他贴钱。
可千防万防,自己最得意的红牌竟然倾心了他,杜鹃被他的才识所吸引,后来又感慨于他的遭遇,遇上这么个品貌不俗,温文儒雅,文采过人又是年轻的男子,杜鹃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