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样的脾气,还在不原谅他,宋澄道:“你说的是,是我这话有些傻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见到宋澄,没有一次不是这样对待他的,可宋澄总是忍下来了,随便他怎么刻薄怎么讽刺,今日又是这般,杜凌觉得没有意思,他淡淡道:“我们要上去了,你别挡着道,我看你碍眼的很。”
宋澄就微微侧身。
杜凌从他旁边走过去,看到他眼睛里的黯然,他又有些不舒服。
要不是因为赵宁,他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他跟宋澄一起踢蹴鞠,一起玩乐,甚至也一起说到对将来的期盼,没有比这更快活的。
可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宋澄那时为什么就不强硬一点呢?
他快步走上去。
见自家儿子好像头驴似的,谢氏是女人到底有些心软,笑道:“宋公子你也走吧,这条路宽着呢,哪里有什么挡道之说。”
宋澄连忙谢过。
杜若也在后面,她走得是不快的,还要扶着杜莺,更是慢得可以了,远没有杜绣那样的速度,杜绣很快就走到了前面,杏红色的裙角飘起来,好像盛开的莲花,惹得路上好几个公子都看过来,甚至有些都开始打听她的身份。
这个妹妹是真的不小了。
杜莺看着她背影,心想唐姨娘也很紧张她的终身大事吧?
两人走到山顶,杜蓉还没有来,倒是从杜家追来一个小厮,还是骑着马赶来的,一路跑到山顶,气喘吁吁的跟谢氏说得几句,谢氏一下喜笑颜开,与他们道:“蓉蓉有喜了,刚才章家使人穿得喜讯,将将有大夫去章家看过……”
杜蓉要生孩子了,众人都极为高兴,杜莺眼睛一红,差些落泪。
那她不是要当姨母了吗?
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当上姨母,总以为是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不过以后,她可能会活得更长一些。
杜若笑道:“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去章家看看罢,她肯定有很多话跟我们说的,”她顿一顿,“这大姐啊,稀里糊涂还约我们爬山呢,幸好没有来。”
“你别管着说别人。”谢氏斜睨她一眼,“你稀里糊涂起来,更是叫人头疼的。”
杜若挽起谢氏的胳膊,撒娇道:“娘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不过有娘在,我再糊涂些也没事的。”
谢氏轻轻捏她脸:“调皮蛋儿!”
一家人说说笑笑,杜莺让丫环把琴摆好了,央求谢彰弹曲子给她们听。
对于这个舅父的琴艺,杜若最是清楚的,但凡听过的人,便好似上瘾般的喜欢,故而便是杜莺这样的才女也一样拜服,满是尊敬。
谢彰也没有拿乔,果真弹了。
琴音缈缈,环绕在山间,倾倒众生。
谢氏瞧着自己的弟弟,清俊文雅,虽妻子去世,他一人带大子女,不似养尊处优的老爷们那么清闲,可这份经历却让他变得更为的沉稳可靠,而今谢月仪也已经长大了,弟弟是不是也应该考虑续弦?毕竟等谢月仪嫁出去,他们一家就更冷清了,虽然有她这个长姐在,但她到底不能取代妻子。
弟弟也许会觉得孤独的。
她打算找个时间问一问谢彰。
等到琴音停下来,引来纷纷喝彩,有些夫人们甚至来问,谢彰收不收徒弟,叫谢氏哭笑不得,毕竟谢彰好歹是主事呢,哪里有空教这些。
姑娘们重新又说起话来,杜若吃着自家带来的花糕,又在谢氏的准许下,喝得半盅菊花酒,这时有人提议去山腰看茱萸花:“来得时候我瞧见了,有片茱萸树,开得极为艳丽,就是市集买的茱萸都没有这样红的,你们瞧瞧。”
她拿给众人看,那茱萸一颗颗很是饱满,鲜红欲滴,就跟红宝石雕刻成一样的,杜若摸摸自己头上戴的,果然是没有这样的好看,也就有了几分兴趣。
杜莺笑道:“你们去看罢,我要向舅父讨教下琴艺。”
其实她是不想再走动了,到底没有普通人的身体好。
杜若见谢彰也答应了,知道杜莺一个人留在山顶也不会觉得无趣,她就跟谢月仪,谢咏,杜峥,杜绣她们一起去山腰。
谁知谢咏贪玩,见到山上有好多的鸟儿,他戴着弹弓就追着去打鸟儿了,还把杜峥也一起带走,谢月仪急得恨不得跳脚,与杜若道:“我去找他们回来,你们便先去那里罢!”
杜绣对杜峥也无感情,只道:“那就来劳烦你了。”
谢月仪很快就走去了前面。
不远处还真的有一片茱萸树,上面挂满了茱萸,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露珠,在阳光下好像晶莹剔透了一般,又有些像深海里的红珊瑚那样的颜色,只是挂的有点高,姑娘们不太容易摘到,她们一个个叫丫环们拣了地上的树枝去勾。
杜若到得此处也翘首看着,指挥玉竹:“再往左边点儿,就那串,你再蹦高一些。”
茱萸丛下,姑娘们娇声软语的。
忽地却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