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如此生气刚想解释道,就听到幽幽的声音说道:“你考虑清楚啊?”
“我考虑清楚了。”
王逸之收了嬉笑,抓住了谢苓放在膝上的手说道:“隐娘,这世上女子千万,男子亦是千万。”
听到这句,谢苓有些犹豫的收回手,却被王逸之猛地摁住了,只听到他继续说道:“我自幼在朱雀航中长大,多和你的兄长戏耍,见过的女子并不多,但是我还是相信……”
王逸之眉眼间皆是认真,手掌交握处却透露出他的颤抖。
正等谢苓等着王逸之接着说的时候,突然看见他神情一垮,连忙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口鼻,肩膀开始抽动。
“啊?”
很快,王逸之就恢复了平静,眼中似乎还有笑意,他绷住了,道:“没事,我重说。咳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如何?”
“自苓后,才有逸。”
谢苓恍惚了一刻,才反应过来。
“散郎我记得你以前算数挺好的啊。”
两人正相对无话时,突然之间,一个突兀的男声传来,两人皆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王逸之,他习武多年,自认为听力已经算不错,哪知道居然被人听了这么久?
谢荣见自己目的达到,连忙说道:“赶紧回房睡觉,明日早点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王谢马上要大婚了,不知道大家红、白、黑喜欢那种婚服颜色哇?
☆、昏礼(上)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秋日,天气逐渐冷了起来。
今日是个吉日。
黎明时分,谢苓就醒了。其实应该说是浅眠,睡的很不安稳。然而谢苓起的还不是最早的,因为已经看到下面人已经开始铺席、焚香、燃烛。
香之前被谢荣挑剔了好久,最后还是被人一脚踹走了。
在经过前几天的开脸沐浴等一系列前期工作之后,晴丝和晴凝开始服侍谢苓来穿上婚服,接着梳洗,簪发,佩戴首饰。
晴丝和晴凝近日也是忙近忙出,谢苓反倒清闲了些,需要自己的时候便跟着做自己该做的,很是乖巧。
“看,这婚服的缎子,多好啊。”
谢苓看了一眼,有些轻叹。
到底用的还是黑色的,上衣和下裳皆是黑色,蔽膝、鞋履、大带亦是。只有下裳边缘带了红色边,稍微平衡了一些。而晴丝晴凝作为两个随嫁者,也是黑丝衣裳。
“我们谢家都是白色的,王家还是如此啊……”
“这也不尽然,大姑娘出嫁的时候,颜色就活泼多了。”晴凝不由插了句嘴。
一旁的阿姆连忙笑道:“两位姑娘也赶紧穿戴好了。我看我们姑娘穿黑色也挺好看的。”
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屋外也准备好了,晴丝晴凝穿戴整齐之后,小心翼翼扶着谢苓出门了。
谢苓有些不舍的回望自己的屋子,虽然自己在这里只度过了自己不记事的童年,但是爹娘一直把这间屋子空着,给她几年间偶尔的时候住着罢了。说起来,也没有多少光景,但终究还是依恋的。
曾经的一切,那么习以为常的一切,在谢苓刚去道观的时候无数次在梦中浮现,后来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光影。
谢苓突然觉得有些残忍,因为若是直接从钱塘出嫁,离愁情绪是淡的。如今竟生生把自己又放回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让她在短时间的重逢之后,又立刻离别。
“我觉得幸亏王公子直接把我们姑娘带走了,不然还要在钱塘分别两个月才舍得走呢。”晴凝低声的说,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谢苓没有听到,一旁的阿姆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
“我们姑爷啊,前几天就让我们准备好了,找个整理的由头,把应该带的东西都提前运下山了。然后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先骑马带我们姑娘走,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就坐在车上跟着赶。这样呢,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离钱塘很远了,再想回头望也没有机会了。”晴凝说的眉飞色舞,满脸都是自豪。
阿姆听得有些不解,但还是猜了个大概,在一边附和道:“那王公子的名声,可还是真不假。我在谢家这么多年了,见过的出嫁不少,唉,过一会儿,我又得流泪了。”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面前,晴凝和阿姆都噤了声。
谢苓也稍微收起了自己思绪,看向屋内。
最晃眼的当属谢荣,他亲亲切切的就把谢苓迎了进去。他今日穿的也很Jing神,自那日谢荣痛打流寇之后,除了她和王逸之偷偷幽会的那晚上,谢荣潜伏了好久听墙角之外,谢苓也好久没看见过他了。
谢苓本想跟谢荣玩笑几句,但是眼睛一瞥,看见了堂内全是穿戴整齐、许久未见的亲人,嘴角立刻就紧绷了起来。长辈皆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小孩子看上去轻松许多,见到谢苓来了,悄悄的指着她对着爹娘说“新妇来了”,于是爹妈也低声告诉他们谢苓与之的亲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