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汉子对着王逸之行了几个礼,然后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不知道何时,刘静文也已经进来了,说道:“辛夷呀,你要是住在这里不舒服或是身上哪里不痛快了,便跟下面的人讲,我喊他们给你解决,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刘姑娘了。”
辛夷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虽然说用可爱来形容男孩并不多见,但是谢苓还是第一个想到了这个词。
谢苓似乎很久没有看过眼睛如此亮的男孩子了,睫毛扑闪扑闪的,非常的灵动,也不乏有来到陌生环境的机警。
“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刘静文此时一反常态,温婉了起来,这让谢苓没有想到。
“隐娘,你不走吗?”
谢苓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事了,于是便也准备向王逸之道别。
“公子,这个是谁呀?”辛夷似乎才观察到有谢苓这个人的存在,邪邪的笑道。
“唉,是我那好朋友谢荣的妹妹呀。”
“谢公子长得好看,没想到谢姑娘也是这样的好看。如果养在建康,怕是其他姑娘都要垂头顿足了。”辛夷笑着,但却因为趴在塌上,身体一伏一伏的,就像一只软毛大狗子。
谢苓突然遭到了赞美,一时有些惊讶。
“你今日倒是会说话。”
“原来公子是为了这样的美人,本来我是心有不愿的,看到谢姑娘这一眼,我便觉得这伤挨的值。”
“别胡说。”
就这样在嬉闹中,谢苓悄悄离去,和站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晴凝一起回道观了。
日子还是像往昔一样过,王逸之的出现只给谢苓的生活带来了微微波澜,然后又归于沉寂。偶尔谢苓能听到山下的人跟她偶尔提起,王参军前几日做了什么大事,今日又如何如何,王参军眼睛稍微恢复了些。王参军身边的小童似乎已经恢复了,可以下地了。刘姑娘来找过她一次,不过似乎是为府上烧香时顺道见她一面,便也匆匆的走了。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转眼就已到了三月。
已经六分春深,繁花遍地,隐隐透露出即将要败落的景象。
谢苓这段时间写过一封家书。因为身体不好,又有病在身,做不了别的,之后的日子便拼命的看书,去问道长提问自己的疑难。似乎真的是要一心修道了。
晴凝还是和往昔一样大大咧咧,和洛繁身边的荷儿继续玩耍。而晴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只能哀叹一声,继续默默绣花。
起床,洗漱,早饭。读经,解惑,晚饭。修身,自语,睡觉。
谢苓的生活又这样规律的进行了下去,这让她十分感慨,有些贤人志士穷其一生所追寻的理想似乎在她身上达到了。
三月的一天早上,谢苓提起笔来,想给谢荣写信,想告诉她,自己似乎就想隐于山水,便一辈子呆在这里不走了。
谢苓正在心中默默酝酿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让哥哥生气时,隐隐约约听到观外喧闹。
起初谢苓其实并没有想理会,但是噪声愈大,笑声尤多。谢苓起身去把门关上了。
巧的是,屋外晴凝正跌跌撞撞的回来,谢苓心里有些惊讶,问道:“外面怎么了?你如此慌乱?”
“今天是上巳节呢,外面好多人上山。可热闹呢!”
谢苓当是什么事,却只是因为节日,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他们不去河边,上山干什么?”
晴凝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听说王公子在山上要弄什么流……伤取水?”
谢苓将桌上书收拾起来,外面太乱,她也没心思看下去了。
“是流觞曲水。等下,你说谁?”
“王公子啊!”
☆、清明草环
曲水流觞,多么文人雅士的活动啊。不过,难道说王逸之的眼睛好了吗?
谢苓摇了摇头。
“姑娘,你要出去吗?”晴凝看着谢苓出去了,不由问的。
“哎呀,苓啊苓,你来啦?”谢苓刚踏出房门,便听到一个欣喜的少女声。
谢苓一看,却发现一张软乎乎的小脸儿凑了上来,心情立刻好了很多,之前因为吵闹而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笑道:“紫韵,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摘了很多清明草过来给你们呢,我现在在和洛姐姐在把它放到棉衣里呢,对了,刚才拿清明草煮了些鸡蛋,苓啊苓要吃吗。”
紫韵比她小上一两岁,原来是海上渔民的女儿。因为三年前对岸被海盗盘踞,于是紫韵的父亲为了躲避海盗的sao扰,也不打鱼了,回到钱塘做了一个船夫,偶尔去打江鱼。
紫韵是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姑娘,笑起来就像银铃般,但是她偏偏又爱私底下喊自己叫苓啊苓,谢苓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喊,紫韵就说因为这样喊着就像听到了道观飞檐上的铃铛被风吹过而发出的声响。
“我还是不吃了吧,刚吃过。你不如把这些拿给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