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小雨稀疏,钱塘的笼罩着一片Yin霾,谢苓盯着书中的字失了神魄。
风自窗中来,掀出一片红叶。
“是去年秋分时节,姑娘采的枫叶呢。没想到居然藏在这本里。”晴丝正绣着花,一片枯叶滑落到她的眼前,她忙捉住了,放在谢苓桌上。“小姐,外面很喧哗,我把窗户关上吧。”
谢苓点了点头,翻了翻书,却发现了五六片红叶。她将书合好,视线却落在了这片失了水的红叶上。许久,她拿起一支玉管宣笔,在叶上端正的写了一行行小字。
谢苓写的认真,看似写的都是道家经典,其实……
“姑娘,人来啦!”
人未至,声先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作派。
一直立着谢苓身边的晴丝连忙示意喜不自胜的晴凝。晴凝听闻放缓脚步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姑娘在写字呢,我问你,谁来了?”晴丝低语。
“王公子,啊不,是沉香来了!”
“沉香?”
晴凝满目喜色,笑道:“沉香是王公子身边的小童,他来了。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少年沉香
王公子。
谢苓听到了这三个字,不由搁笔,将红叶压在镇纸下。看向晴凝,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晴凝本是和晴丝说着话,听到谢苓问她,连忙指着屋外:“刚才在外面呢。”
“请去观前。”
“喔喔,我糊涂了。”晴凝拍了拍自己脑门,然后说道:“姑娘,沉香雇了几个人把东西运上山来。估计过一会儿就能把东西送来。不过此刻沉香并不在这儿。他是从正门先上来的,杜道长正在同他说话,道长说你准备好了就去找他。”
谢苓回了神,连忙吩咐晴凝帮她整理妆容。
约莫过了一刻,谢苓就带着晴凝去找杜道长了,让晴丝在屋内候着,好接应着东西。
刚踏入杜道长屋内,谢苓便听到一个年青人的声音:“谢家二姑娘好。我是王公子的小仆沉香。”
“你……”
因为下雨天,本应该亮堂的下午也变得有些Yin沉。然而谢苓在暗色屋中一眼就看到晴凝口中的沉香。
沉香约莫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站在杜道长身边,一副清爽打扮,生得却是秀眉长目,皮肤也是白皙若雪,气质也不似寻常小仆,更不似寻常人。若是他自己不说自己是个小童,谢苓一定会认为像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了。
然而对于谢苓来说,第一惊讶的并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熟悉的口音。
那是建康话啊。
“你……你好。”谢苓听到乡音的一刻,喉咙似乎被一颗青梅噎住了,酸甜而又沉重。也说起了建康话。
“隐娘,来。”杜道长见谢苓微微呆滞,连忙唤她过来。
“喔喔。请道长安。”谢苓回了神,三两步走了过去。
沉香正色道:“本应该是我家主人亲自来的,只是我家主人受了伤,不好出门。又怕姑娘心急,所以才托我送过来。”
谢苓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点头。
杜道长是惯常于建康的子弟交谈的,因而也听的懂沉香在说什么。于是笑道:“隐娘啊,沉香今早我是见过的。之前说让你不必担心,我没说错吧。”
“喔,谢公子托我家主人带的东西,刘将军都派人替我背上山来了。这事杜道长也是知道的。其实本来应该我家主人亲自拜望才是,但是我家主人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还望谢姑娘见谅。”
谢苓连忙道谢。
“不过,有一箱细碎的东西,无意中在行程里损失了些。不过好在是些寻常物件,都可以替代的。”沉香说的诚恳,然后取出一封信,递给谢苓身边的晴凝,继续说道,“这是谢公子给谢姑娘的物品明细,姑娘大可一件件对照。若是有半点疏漏,姑娘都可以报个数,我家公子说了,都原价赔去。那些途中打坏的东西,因为昨日我们公子才到钱塘,所以忙碌了些,抽不开身。钱塘我并不熟悉,如果谢姑娘急需的话,我明日便打听着,给谢姑娘置办齐了。”
谢苓相信沉香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沉香太过坦诚,心中反而升起一份愧疚,连忙道:“王公子和家兄是多年好友,想必家兄也是省事才托付给王公子。王公子不辞辛苦,旅程漫漫还送了过来,想必途中搬运也是不容易的。只是一点点物件,我怎么会迁怒王公子?这些东西,便当是我那哥哥摔碎的吧。反倒是我应该去谢谢王公子才是。”
沉香笑道:“姑娘到底是客气了。我家公子能得到杜道长的医治,一半是看在刘将军面子上,还有一半,我家公子说是看在谢姑娘的面子上。”
“啊?”谢苓微微有些惊讶,连看向杜道长。
杜道长正看着沉香,听到沉香这样说,不由笑道:“隐娘这几日带着她下面的两个小丫头,天天都像失了神魄的样子。我这个做师父的,为她跑一趟也是未尝不可啊。再说,这些年来,在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