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江市,也不知道是哪一次中的招,她懊悔的一下子摊在了洗手间的马桶旁。
杨珂其实很喜欢小孩子,她一直都很想有个家庭,生一个可爱的宝宝,但当然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没有结婚,甚至连光明正大的男友都没有,这个时候怀孕了,叫她还怎么有脸在公司待下去?
她又不能为了生孩子就随便抓个男人结婚,尽管宋文杰曾跟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我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可是她还是很明确的拒绝了他,“文杰,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我不想将就,不想再耽误你。”
自从那一次他们把话摊开之后,宋文杰就开始和她冷战,夜夜买醉。
有时看他半夜醉醺醺的回来,杨珂想要劝劝他,却总被他粗暴的推开,“走开,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没钱,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杨珂知道自己伤了他,伤的很重,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拉他来做自己的救生船,这个事情她只能自己承担,自己解决。
现在该怎么办?
杨珂此刻感觉到相当无助,她呆呆的坐在马桶盖上,一会儿想,不如就悄悄的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算了。
一会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生孩子要耽误工作,她肩上还有那么重的担子,家里还等着她每月汇钱回去,她怎么能不工作呢?
何况,新昊才刚刚起步,路途艰难,这个时候,她如果忙着生孩子去了,公司还怎么运行下去?
要和他商量一下吗?可是商量有什么用?这不是在给他出难题吗?
他会赞成她把孩子生下来吗?明知他们无法结婚,生下来以后要怎么办,她未婚生子将来还能再嫁人吗?
或者他不赞成她把孩子生下来,那岂不是更令她心痛?
杨珂越想越觉得这事没有头绪。
沈赫钧还是坐下午六点多的那班高铁回去,送他去车站的路上,她很沉默,那件事一直梗在心里,想要告诉他,却又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不断的做着思想斗争,眼看着就快到高铁站了,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当面说了。
杨珂深深的吸了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要开口的时候,沈赫钧的电话却在这时突然响了,她撇了一眼他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Sandy来电。”
电话接通,杨珂能隐隐听见电话里的女人声音,“阿竣,我下周三的飞机到江市,来接我吧?”
“嗯,你把航班号和时间发给我。”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怕她听见。
“知道了,亲爱的,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啊,一想到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生活了我就好开心……”
电话里的女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沈赫钧很不自在的回道:“我现在外面有事,回头再说。”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杨珂从恍惚和矛盾中回过神来,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脸上僵硬的笑着,“未婚妻要回来了?”
“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一直在外地?”杨珂知道沈赫钧一直不愿意提及Sandy的事,可是既然他注定要离开她,至少也该让她明明白白的离开,她觉得他不应该会再拒绝告诉她这些。
果然他顿了顿,简短的答道:“她以前是我家的邻居,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同一个班,后来她全家移民到国外,她就在那里读研工作了,直到年初,她才决定回江市……”
“原来是青梅竹马。”
沈赫钧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气氛是一阵压抑。
无论是经济状况,还是家庭背景各方面条件,杨珂承认自己都无法与那个Sandy竞争什么,根本就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她终于决定把那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杨珂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时候已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这一周她在痛苦、懊恼和难堪中度过。
那几天下班后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拉着窗帘,关着电灯,在黑黑的屋子里哭泣,不是害怕做手术,她只是心疼自己。
在沈赫钧的人生规划中,从来就没有过和她的未来,也许她不过是一个过客,一味调味品,他就要结婚了,他就要和另一个与他般配的女人去共度美好人生了,而她,却只能把属于他的一切痕迹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
难过纠结了很多天,她最终还是自己走进了手术室,她做的是无痛人流。
去医院前杨珂跟沈赫钧请了一周的假,只说是自己身体有些虚弱,想休养一段时间,他二话没说就准了假。
她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间,打算做完手术后在那里好好的休息几天。
走进手术室之前,里面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声把她震撼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大概二十岁都不到,医生问她家属在哪的时候,她摇摇头,医生说,你做的是普通人流,会比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