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儿?笑柄一个嘛。
韦莫闩当然不算好,但是这些年下来,他对自己的“利用”也好“依赖”也好,怒春十已经相当习惯了,上哪儿再去找这样好盘的主儿?于是,有了“一根绳上串蚂蚱”的觉悟,老韦成了官场乐子,她岂不是日后日子也难过?
怒春十沉了好几口气,最后终是出了下策,“韦处,今儿咱好容易得了这露脸的机会,还真不能搞砸。放心,这事儿我定当为您圆好咯。你进去,就说现场这人多手杂的,当然只能带着仿品,如果州长想看真迹……我们给他看。”
“十儿!”那头老韦大惊,真当怒春十说梦话呢。春十下策一出口反而轻松一大截,这货是个主意立即就能来、既然做就不后悔的,竟轻笑起来,口气又现温柔,“放心,一会儿听我电话。”挂了。
收了线依旧臂窝儿夹着黑皮本,怒春十边低头发短信边匆忙往外走,这是个后门儿,哪里想,竟然还撞着人!
“对不起对不起,”以怒春十的“小心劲儿”,肯定头都不抬地首先大力道歉,蹲下去捡掉地上的黑皮本。再一抬眼,首先,瞧见的是一双叫怒春十怦然心动的男鞋。
Berluti。
“When shoes have a soul”(当鞋有了灵魂)
这是Berluti的宣传口号。你知道1895诞生于老法的这家百年名品,赋予了鞋灵魂,也足够挑人,不是每位男士都能穿出Berluti的闷艳与稳飒,这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个人魅力的佐证!
这是苏焕与怒春十第一眼的相遇,
怒春十看中了他的鞋,
而苏焕,只记得这女人唯诺得如鸡子啄米的歉意,贫瘠淡寡地一如沙砾,还不等怒春十起身,人已经一步绕过看也不看她尊容,往里走去。
事实,怒春十又何尝见到他是何模样?苏焕此时如果舍得回头,定是见得着怒春十还蹲那儿望着他那双鞋欣羡美意的傻想样儿,小小地藏贪婪,又有些醉人的孝顺意:啥时候给我叔儿弄一双就好了。
“作为一个百年的家族名品,只有一位设计师,不超过20位的手工制鞋技师,每定制一双鞋要手工花费250个小时才能完成——出产量极少,所以价格昂贵,这也保证了每一双都是艺术品。即使你对艺术天生不敏感,也会惊讶于Berluti店内的每一双Jing工雕琢、美轮美奂的男鞋。”
得咯是个会享受的,他的品位一向大牌而奢荣,怒春十都不知道他这股子“贵享气”哪里养出来的?虚荣得极有学问又没谱儿,可惜鸟,是枝折了的金玉学究。
☆、第1章 010
010
怒春十路上买了把裁纸刀就奔老港监狱去了。
她叔儿一见她,病歪歪的,人马上就来了Jing神,一下坐起来,可那腿是坚决不离墙边儿滴,春十知道,宝贝儿藏里头呢。
“办好了?”
春十没吭声,好似有千斤哀愁压心头地坐到了床涯子边,深思熟虑般后,扭头看得咯,“叔儿,你觉着是我前程重要还是那画重要。”
得咯神情凛下来,眼前这小十儿跟他玩心眼还早着呢,得咯幽幽说,“一半一半。”
春十点头,“那就好办,我就觉着宁可伤了画也不能伤了您的‘不美满’。叔儿,我这么跟你说,今儿这画我起码得带走一半保前程,我也不逼您,还给您留半幅做念想,”见得咯变脸要开话,春十手一抬,痛心疾首般,“叔儿!这世上没圆满的事儿!画儿给你留一半赏玩赏玩就好了,别跟我说这画珍贵,毁了就是对不起千秋万代,您要真有这护国宝的觉悟,我全拿走成吗。”
得咯也痛心疾首哇,小畜生,这是拿话儿噎我,拿刀逼我啊!得咯知道自己这下半辈子必须得靠她了,她在外头混得栽,自己在牢里那就是晚景凄凉……生存和Jing神享受激烈对抗时,一半对一半,确实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啊。
怒春十最后还是安慰地环住她叔儿肩头,苦口婆心,“叔儿,有些东西越残缺越值钱,你看那《道骨左趣图》,一卷画,两段泪,一半海内,一半海外,牵肠挂肚的故事成堆堆,不更增添了画儿的传奇性?咱爷俩儿是有点大逆不道,毁了真迹,可成全了后人唠叨永记这幅画的资本呐。啧,就这么办。”
咳,怎么办?
爷俩儿恭敬心请出真迹《江山》摊床面儿上,怒春十拔出小裁纸刀就要“割画儿永败家”了,关键时刻,得咯终究不肯做“历史罪人”,“拿走拿走!你就把我气死得了!”
怒春十忍着笑,摸了摸鼻头,默默把画儿收好,临走,在她叔儿耳朵边许下承诺,“叔儿,你好人有好报,今后等着享大福吧。”
得咯这之后是真病了,“痛心病”哇。
话说怒春十拿出真迹《江山》赶紧就往检阅现场赶,给韦处打去电话时,老韦恨不得以泪洗面了,“十儿,你好人有好报,今后等着享大福吧。”春十心里笑呸,原来世上糊弄人的话儿竟可以一字不差滴,呵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