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去。”
潘小桃听了暗暗心急,便是不肯跟着舅舅走,也要再去和那林氏说道一番,为母则强,如今小云花只剩下了她,她若还是软绵绵提不起来,小云花还这么小,便是没有王如宝,也要防着旁的人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只有林氏改了性子,能护得住小云花和她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才有些盼头儿。
寻思半个下午,潘小桃便寻了个空隙,又溜去了小云花家。
小云花正坐在灶间摘菜,准备着晚上的饭食,抬头见得潘小桃立在门处,惊讶道:“小桃姐姐……”这个时辰,她不是该去打柴了?
潘小桃道:“我要去打柴,去之前我要同你娘商量些事。”
小云花便指了指屋里头:“娘在睡觉,小桃姐姐去吧。”
潘小桃上了台阶,一脚跨进屋子里,见得屋子里的摆设都是上好的家私,不禁叹道,那小云花的爹当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有本事,又是个专情体贴的好丈夫,也因此,家里头出了这等事,村子里许多妇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情绪,谁让那林氏平日里过得那般好,明明是软弱无能的妻子,模样又寻常,除了厨艺很是不错,又有哪些能拿得出手,偏恁得好命,嫁了个好丈夫,还连生了两个儿子。
潘小桃一面想着,一面撩开帘子进了内卧。林氏并不曾睡着,只是靠在床头,半阖的眼,瞧起来红肿疲惫。
“林婶子。”潘小桃轻唤。
林氏抬头睁眼,见是潘小桃,虚弱地露出一抹笑来,道:“是小桃来了啊,快坐。”
潘小桃依言坐下,柔声问道:“林婶子身子可还好?”
林氏苦笑道:“不过是还喘着一口气儿罢了。”
潘小桃听她这般说话,先是不喜,又见她面容颓然,不禁皱起眉头,有心劝上两句,可想起之前也是劝过的,可惜这林氏哀哀戚戚的,那些子软绵细语的劝慰,压根没用。
潘小桃抿起唇,心思倒不如吓唬吓唬她,且看看结果如何。便故作了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婶子,我来家的时候不曾见着小云花,她可是出门去了?”
林氏呆了一瞬,然后漠然回道:“许是去河边儿洗衣了,或是去后山打柴了。”
潘小桃见她说的如此坦然,丝毫不觉得,她一个大人躺在炕头上哭哭啼啼的煎熬身子,却叫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日夜Cao劳家务,却是怎样可恶的一件事。
抿抿唇,潘小桃忽的站起身,急慌慌道:“出门了?是她一个人吗?”
林氏被潘小桃的模样吓了一跳,也不禁慌乱起来,回道:“是呀!怎么了……”
潘小桃双手一拍,急得直跳脚:“这下可坏了,我前些日子听说,隔壁村里来了拍花子的,使了甚个叫人迷糊的戏法儿,拐走了好几个小丫头了。如今小云花孤身出门,若是叫那拍花子的盯上了,可是要如何是好呀!”
林氏登时大惊,忽的掀开了被褥,下得床来。
潘小桃忙去拉她:“婶子这是要去哪里?”
林氏急道:“我去瞧瞧小云花。”说着泪如雨下:“如今只剩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当真是不必活了。”说着甩开手,就去了院子里。
潘小桃见她如此,心下才略有些欣慰,见她急慌慌走出屋去,便慢腾腾跟在后头,也出了屋门,往院子里去了。
林氏出得屋去,自然一眼便看见了,在院子里正在费力摇着辘辘的小云花。不禁心下一松,歇住了脚步。她已是好几日不曾出得屋门一步,虽是知道如今家里的家务都是女儿在Cao持,可毕竟不曾亲眼见过。如今看在眼里,那么丁点儿大的一个小人儿,屁股撅着,“呼哧呼哧”喘着气儿地从井里头打水,脚边还放着个盆子,里面是摘好的蔬菜……
林氏不禁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潘小桃立在林氏身后,叹了口气,劝道:“小桃知道婶子心里悲痛,可婶子还有小云花呀。小云花才六岁大,若是婶子悲伤过度伤了身子,那小云花要怎么办?她已经没了父兄,婶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要如何活呀……”抿抿唇,又续了一句:“婶子只看着我,没了娘的孩子,活得有多苦。”
不过一墙之隔,林氏哪里不知潘小桃过得甚个日子,一时心绪翻腾,想到她若真是伤心死了,依着小叔子那刻薄性子,必定要霸占了财产,还要苛待了她的孩子。
不,不,林氏心中忽的生出一股子倔劲儿来,她丈夫死了,儿子们也死了,只剩下这根独苗,以后她要好好养着她,等她大了,便招赘一个上门女婿,再生下孩子来,也好叫夫君的坟头儿上,以后也有个后继来烧香烧纸的。
潘小桃立在一侧,见那林氏面容上神色不断变换,最后渐渐变得坚毅起来,晓得这女人算是开了窍。之前她口干舌燥的劝,却是无用,可见还是看在眼里头,才好真叫她知道,她那宝贝疙瘩一样宠着的女儿,如今都过得什么日子。
林氏这里总算是有了些转变,又因着潘小桃的那番瞎话,每日里不许小云花出门,若是要洗衣打柴,也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