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汉哲这回也不晕血了,捧着魏西被戳了一只酒瓶的白嫩手臂动都不敢动,“回头再跟你解释,你能先帮我处理这个吗?”
“按着别动。”四眼医生已经戴好手套,拿着一小铁盒工具过来。
魏西从小就害怕这个,昂起头虚弱的气声儿都快出不出来,“这个是干什么的?”
“祖宗你别动成吗,让医生好好给你处理。”
“叔叔,轻点儿成不?”
四眼医生应了声,快速的给魏西擦掉边上的血渍,然后给了沈汉哲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于心不忍的加大了力气握着魏西的两只手,酒Jing棉又快又准的落在伤口周围的已经肿起来变成粉红色的皮肤上,带着几分力道。魏西就要抽回手,可沈汉哲握的死紧,她疼的受不了“哇”的一声儿哭出来,姑娘白净的手上立着一个酒瓶渣子,手臂上鲜血直流,这画面太有冲击感,几个年轻的实习生都看不下去,沈汉哲更是胆战心惊。
“姑nainai,你忍着点,别动啊,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忍?这么疼!
魏西眼泪哗哗哗流成河,四眼医生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经验型医生,这个时候也狠不下心停住手,嘴巴被口罩捂着,发出的声音沉闷又无奈:“小伙子,哄哄。”
沈汉哲也很无奈,这情况,他也想哭呀。这个时候,从侧面伸出的一双手臂接手了他手边的姑娘,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
“忍一忍。”
魏西一时忘记哭泣,泪眼模糊的还掉着金豆豆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往身后看去,然后就撇了嘴要告状要喊疼。
纪绍泽俯下身让她窝在怀里,右手绕过伤处抓住手腕,“你听话,别动。”
“可是疼。”
“数到五十就结束了。”
魏西还是要哭,五十是多久啊,怎么感觉更加遥远的样子。纪绍泽垂眼,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忽略那只手,好声好气的说话,他知道有多疼,也知道这个姑娘有多乖,他想好好哄哄她,可是这个姑娘自己掉着眼泪,小小声的数起来,声音弱的跟小猫儿似的,一小声儿一小声儿往外蹦。
纪绍泽的心底也被这只小猫挠了一下,他用了点力抓住她的手腕,朝医生点点头,四眼医生这才继续刚才的动作,先用小锤子把大玻璃瓶给卸下来,再一点点用镊子拔除玻璃渣,最后检查有没有残余的碎片并且清理伤口。四眼医生用自己四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保证,一点都不疼,看人家小姑娘都不掉眼泪了,可是后面那个眼熟的帅哥,你的脸色能不能变一变,你吓到我了。
四眼医生给魏西的手臂贴上最后一条胶布,叮嘱不能碰水不能洗澡,忌辛辣食物,没事不要活动伤手,然后让人带回病房观察一晚。纪绍泽稳稳的把人托在怀里,后面一串人跟着,到电梯时他把人都赶走了,只留下需要交代前因后果的沈汉哲。
病房在他过来时就已经订下了,纪绍泽直接把人抱过去放进被子里,小姑娘乖乖的没有说话,可是一双眼睛shi漉漉的一眨不眨看着他,纪绍泽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理了理,才肯低声告诉她:“我不走,就在外面。”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点点头闭上眼睛,纪绍泽坐在床边看着,手指轻轻动了动,忍下来,等到她睡着了才起身出去,留了一盏微暗的夜灯。
他出去时,沈汉哲在卧室外面的客厅抽完了半包烟,纪绍泽拾起一只,打了火偏头凑过去,一点猩红在嘴边点燃。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半晌,沈汉哲哑着声音开口:“你怎么过来的?”
纪绍泽口袋里有一只发烫的手机,“她拨了我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里已经听的差不多了,沈汉哲说了一遍,纪绍泽点点头,将燃尽的烟头碾进烟灰缸,“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让阿绿带几套衣服过来。”
他独自坐在烟雾缭绕的客厅,脑子里挥之不去魏西那只血淋淋的手臂,心里憋着一股气出不去只能一只接一只的抽,不知道坐了多久,纪绍泽嗓子干的发疼,手上的半截烟头碾灭在已经成小堆的烟灰缸起身去烧水。今天是直接从片场赶过去的,衬衫皱的不成样子,袖子随意挽起来,一高一低的他也不在意,侧身靠在流理台旁等水开。
水壶“呜呜”的响,给这间静谧的房间增添了一些安全感,魏西捧着手臂出来站在房门旁静静的看,她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一把水壶就能让她这样安心,站在他身后,默默的望着这个人的背影,魏西明白,自己比想象的要贪心。等纪绍泽拿下水壶回头,就捕获一只病猫。
他放下水壶,大步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手臂疼?”
魏西摇摇头,纪绍泽微凉的手掌就贴上了额头,魏西轻轻闭上眼,手掌却很快离开,她失望的嘟了嘟嘴,纪绍泽低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的动作,沉默的把烧好的水倒入另一个透明杯子放到一边晾凉。
“怎么醒了?”
魏西刚要说话,身体更加诚实,一长串“咕——”的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想听不见都难。
“……”
纪绍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