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三字儿,最后那“上”,指的可是您这贪花好色,常常顶不住臣妾枕旁风,偏又爱端架子,装出正经模样的一国帝王。
借着吃茶,慕妖女整整声势,末了甩着帕子擦擦嘴角,和颜悦色正经开了口。
儿子跟前,她得使劲儿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狐媚’自是无羁之谈。你父皇如此待本宫,却是缘于本宫容貌出众,才情非浅。加之为人良善,又为皇上开枝散叶,有生养之功。六宫之中,也就本宫稍合了你父皇心意。若是旁人碎嘴,我儿只当他人眼红妒贤。”
慕妖女头头是道,言之凿凿。
宗政霖额角一跳,面前两个儿子齐齐偏转过视线,澄净目光落在他身上。身旁小女人笑颜明丽,眨巴着眼眸,水眸晶亮。便是最小那个也迷糊含着手指瞅着他瞧。
建安帝紧绷颜面,违心点了点头。
他于她爱重,似与小妖Jing所说全无干系?可真要追究起来,剖析他因何对她入了心……建安帝以为,此刻点头方才明智。
慕妖女满目笑意,若非还得顾忌boss大人当爹的颜面,指不定她得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这话若是老实说,该是这般意思:
“‘狐媚惑上’还是轻的。你娘我面若桃花,正巧遇上你爹也不是个老实人。两人遇了一处,一个狐媚子妖Jing,一个假正经禽兽。人前诵诵诗词,人后滚滚床单。伺候得你老子身心舒坦了,顺带生几个儿子与他传宗接代。这样既能处处讨好皇帝臭脾气,又能替他续香火的女人实在难找。这不,你爹几年一选秀,满宫里合了他心意的,还是只得你娘亲一个。若是旁人念叨,儿子你只当旁人羡慕你娘亲好本事,驯服得了你极是难伺候亲爹即可。”
皇贵妃娘娘暗自腹诽,眼见皇帝梗着脖子微微颔首,笑得人比花娇,好不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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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娘娘近日里进不得食,时有犯呕。照此下去,微臣担心娘娘身子拖不过半月。”御医院院判大人跪伏青石板台阶下,压在额头下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拖延不过半月?”单臂支在阑干,立于廊下的男人蹙了蹙眉,望着院子里扶着荣慧荡秋千,自个儿笑得明艳的女人,建安帝负于背后的手掌缓缓握紧。
“可有法子保她性命,小半年亦可。”上月诊脉还说将养得宜,尚有一年半载可活。几日过去,便是半月也捱不住了?
皇帝轻抿嘴角,眼底一片了然,隐隐带着轻嘲。
万岁爷言下之意……院判大人拉起半幅袖摆,哆嗦着擦拭下额角。皇上怕是猜出了那位用意,这会儿他哪里还敢再抱着息事宁人的打算。
“回禀皇上,微臣替娘娘请脉时候,发现娘娘似有催吐征兆。若是娘娘能安下心来静心调养,再辅之以金针之术,当还能延几月寿数。”说罢提着心抬了抬头,院判大人暗暗叫苦。
中宫那位一心求去,偏偏挑了这时候与万岁爷叫板。事到临头,连着他们这等伺候之人也脱不了干系。
只瞧万岁爷目光落在不远处贵妃娘娘身上一瞬不移,便知这位对贵主子何其着急。哪里肯为着个空有名分的女人,委屈了那位顶顶娇贵的主。
哎,俱是造化……
“只这般强行施针,皇后娘娘怕是得吃一番苦头。”也不知那位受不受得住。再是念着不欲叫贵妃娘娘得了痛快,何苦又惹恼了帝王,给自个儿招罪受。
“苦头——”建安帝尾音轻扬,放开手轻抚过腰间荷包。“朕与皇后自幼结发,鹣鲽情深。自不舍皇后早早离去,爱卿放手施为便是。”
还有力气催吐不用药,想来她也不怕这苦头难熬。
便是将死也消停不得,偏就念着兴风作浪。真真毒妇!既是她不求安乐,便怪不得他丝毫不念夫妻情分。
院判大人恭敬领命,离得几丈开外,心头还怕得厉害。
果然,皇后娘娘极为不得圣上欢心。落得最后病入膏肓,破釜沉舟舍命一搏,竟也被皇帝轻描淡写,全没看在眼里。
大魏国后做到这份儿上,难怪外间传言赫连氏后位不稳,帝后早已貌合神离。
扭了扭发酸的手腕,慕妖女瞪着眼眸,瞅着自家闺女儿一脸期待,小脸儿一朵花儿似的冲着她笑,贵妃娘娘眼角一跳,舞着锦帕,冲着廊下身姿昂然的男人急急求援。
“皇上,您闺女儿太结实,整个一小rou墩儿,臣妾推不动了。”怎地她生的小包子一个赛一个沉甸甸,尤其最小这个,不过三岁的小豆丁,已是叫她抱着走上片刻就得放下好好歇息。
一旁被慕夕瑶嫌弃的荣慧,这会儿正nai声nai气跟着她娘一道叫唤,小丫头听着父皇在近旁,瞪着小腿儿兴奋得不行。乌黑眼珠子才寻着了人,已是着急伸了手臂要扑过去才甘心。
“怎地怎地,再不乖乖坐好,晚上不许吃糕糕。”眼看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就要往地下蹦,慕夕瑶压着她肩头板了脸。
别看给她小名儿唤作迟迟,偏偏这丫头性子比诚庆诚佑还要毛躁。活泼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