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未与她家里太多照应。难怪这女人不曾长进,这是没体会过权势的好处,才一心只念着在后宫里那群没用的女人跟前抖威风。
建安帝忽然就发觉,要养成个上进进取的爱妃,路途还很长。
抚着她眉眼,皇帝神色渐渐柔和,循循善诱,十分有耐性。“娇娇就不为家里人考虑下前程?”
家里人?慕夕瑶睁着双眸子,静心盘算。慕大人再过几月就能退而致仕,在京里陪着于氏颐养天年。
慕谨之两年前订下婚约,若非遇上太后过世,早已娶妻生子。那姑娘与她还有段渊源,正是诚庆周岁宴那日,被人迷晕在后花园,被她妥善安置的霍家姑娘。听娘亲说,那姑娘性情温婉,便是她爹也十分满意。
慕谨之自个儿已官拜正三品参将。再往上,不是慕夕瑶小瞧他,而是她胞兄真就没那能耐坐上将领位置。
旁的就剩依旧没能得了子嗣的慕夕婷,还有家里正忙着说亲的慕夕澄。
“您那边儿有合适人选,能与臣妾家里大姐姐做配?”嫁了人的慕夕婷,生孩子他总使不上劲儿的吧。
被她一句话问得片刻怔愣,半晌过后,宗政霖眯着双凤目再看她,先前取笑已尽数化为鄙夷。
上回求到他跟前,为着身边丫鬟要了卫甄过去。这回,他是诚心盼着她能长些志气,为家里争取个世袭爵位也好。
得,这没脑子的,竟就一心把他当了红娘不成?
先前特意挑了两个得宠的范例寻她问话,这女人怎就看不出宠妃也该有些个派头才好?
遇着这不着调的,想额外赏赐她恩典,竟也成了桩难事儿。在前朝无往不利的建安帝无奈发觉,当着这小东西,帝王权势仿若不甚管用。
无端就没了好兴致。对着最是称心的女人,竟无法令她更多仰慕感念于他?
宗政霖逮了跟前女人深深看上两眼,瞧出她眼中依旧迷糊,甚至还带出些不耐烦?这下是当真恨得牙痒。
被他带着火气卷了唇舌,慕夕瑶挣扎着缓缓闭目。
当她小孩子好打发?随便赏赐些看得见的好处,就想叫她为之心折?奈何她身边真就没能捞到大好处的人选。这点上实在可惜。便是宗政霖给了世袭爵位,慕府也吞不下这么个徒惹人眼红的馅儿饼。再者说,之后他就得清洗世家势力,她这做贵妃的,没道理成了旁人眼中“首当其冲”。
好在身前搁这么个光芒四射的人形金山,她还能叫他跑了不成?不急,细水长流——咱走着瞧。
第四一三章 事发
没等到户部选秀檄文下发,再派遣花鸟使各州“相看”秀女,前朝便发生了件大事儿。新任御史大夫一本密折直呈御前,掀开了永庆元年震惊朝野之做细大案。
盛京城里传承百年,一代名门诸葛家,被御林军围禁查抄!诸葛一脉朝堂大员尽数收押候审。连带发落的,还有与诸葛家两任家主交好,一名从四品武官。
当日早朝过后,皇帝特往西太后常宁宫中一行。之后太后急招皇后觐见,为的只有一事:几日前方才拟定为新帝充盈后宫一事,暂且得放放。
太后心里说不堵心那是作假。可这盛京里头,先帝爷重臣都能被查出是细作,若然这时候下旨选秀,还不知得招多少根底不清的女子进宫。
想着皇帝身边但有疏忽,留下一两个心怀不轨的近身伺候,太后心里就惊吓得厉害。新帝登基一年不到,前朝虽安稳,毕竟根基浅显了些。她膝下仅得两子。大儿子早与帝位无缘,小儿子再是容不下半分差池。莫不然,她一生心血,岂不全都成全了旁人?
太后娘娘可还记得,荆州那地,还有个声望极好的宁王安在。与到手的权势相较,替尚且年轻的帝王选嫔御,缓上一缓,待得情势安稳,未尝不可。
眼见太后沉凝着脸,慎重与她说了缘由。赫连氏大惊之下复又狂喜。诸葛家倒台,她心里那根刺,岂不是立马就能连根拔起?
德妃,位居四妃高位又如何?出身诸葛家,先前一身光鲜,到头来反倒成了她催命符。
太后心里搁着事儿不痛快,皇后哪儿能喜形于色?赫连敏敏假意跟着露了担忧,对后宫里暂且不用进新人,满心俱是和悦。
慕夕瑶乍一听闻诸葛家出了事儿,原本还惬意在一旁看着她儿子习箭术的眸子,瞬时露了Jing芒。
“娇娇这次使不得威风。”昨日那男人钳着她下巴,目光落在她唇瓣,果然不会儿便欺近身来。好一番作弄过后,方才满足吻在她眉心,像是给了她多大恩典,万岁爷慷慨发话。“心肝儿还是想着如何伺候好朕。旁的女人,无人与你添堵。”
原本以为选秀在即,宗政霖不过为安她心。哪里料到这男人一石二鸟,算计太是Jing深。既雷霆一击剪除了朝堂隐患,又能推脱太后甄选秀女一事,难怪那日他应得如此利落。
慕夕瑶站在一树虎耳海棠花下,豁然展颜,眉目如画。
昭纯宫中,诸葛栎手上书卷猝然落地。因着焦急担忧太甚,自来良好德仪不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