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写的,医生说,他的情况很不好,他担心自己会出事,便叫我拿了纸和笔给他,这遗嘱,正是他躺在床上,仰面写下的。”
虽然字有点扭曲,但是却大致看得懂意思,高平渝的确是将房子留给了女儿,对于儿子,只说以后为儿子请看护的钱全部从他的财产里面分得。
高蓁儿继续补充道:“虽然爸爸写字不方便,可是医生说了,爸爸的神智一直都很清醒。”言外之意即为,这份遗嘱绝不是在他神志不清时写下的,仍然具有效力。
“这……这不可能!”吴教授握着遗嘱的手猛烈的颤抖着。
“吴叔,这些年爸爸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从未亏待过我半分,哥哥他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每个星期就算再忙也一定会抽时间去看他,我所做的一切,爸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现在说这种话,就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吴教授还想说些什么,高蓁儿却晃了一下,被身旁的律师扶住,只听她说道:“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跟我的律师还有事情要谈。”
下楼时,白英一直扶着吴教授,生怕他会身体不舒服。后来,吴教授说他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路西绽说,而路西绽也表示同意,便独自开车载着吴教授回了原来的地方。这一天,吴教授真正地见识到了路西绽的冷静,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永远保持着从容不迫,她淡定却聪慧,把一切都看尽了眼里,不放过一丝的细节。
“其实,小荷的事儿我听说了。”吴教授哽咽了一下,想到曾经那个甜甜地叫他吴老师的女孩,心里酸涩难忍,“我只希望,那孩子以后出来了,能好好做人,多好的孩子啊。”崔婷一案,沈荷获刑较丁元轻,但终究还是难逃法网。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我更加不明白,蓁儿那孩子那么孝顺,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老高的死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大众看到的,永远只是肤浅的表象。”路西绽握着方向盘,淡淡说道。
吴教授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泪:“路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真正孝顺的人,不会在父亲死后就急着换掉老旧的电器,不会拿着父亲的钱财去购置新款天价珠宝,不会让父亲的卧房落满灰尘却置之不理,更不会伪造遗嘱。”很显然,那些崭新的电器都是最近才购置的,而且,路西绽发现,高蓁儿手上戴的手链是cartier前天才面市的新款,也就是说,这绝不可能是在高平渝死前购买的。
“路教授,你怎么能够肯定遗嘱一定是伪造的?”虽然他心中也有怀疑,不过却没有证据去证明。
“如果遗嘱不是用圆珠笔写的,兴许我也无法断定是假的。”路西绽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吴教授推了推镜框,面露不解之色,路西绽便耐心解释道,“圆珠笔能够书写是利用地球引力和油的流动性来制作的,如果按高蓁儿所说,其父躺在床上仰面书写,写不了几行,就会不出油的。可高教授,不仅流畅地写了下来,还写了整整两页。我是一个崇尚科学的人,不会相信这种类似天方夜谭的奇迹。而一个简单的财产继承,高蓁儿竟请来了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我想这并不是因为她钱多的没处花。”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那份遗嘱是真是假,高蓁儿是再清楚不过的,正因她心中有鬼,所以一个简单的遗嘱鉴定与财产过户竟请来了专打重要官司的金牌律师。
听路西绽这样说,吴教授方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大腿,心中只觉五味杂陈,先是悔恨于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其次悲愤于高蓁儿竟然真的在父亲死后就迫不及待跟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哥哥开始了疯狂的遗产争夺,想到高平渝每每跟他谈起女儿时的眉飞色舞,吴教授顿时寒心。
“既然如此,路教授,我们应该当场揭穿那个狠心的丫头,绝不能让老高的房子落到她的手里!”
“吴教授,邪不胜正,她绝不可能得逞。”路西绽灵活转动着方向盘,波澜不惊。
吴教授叹一声气:“老高他这个人,一辈子没争过什么,心里只有学术研究还有他的学生,他说过,要把所有的钱都捐给希望工程,帮助一些可怜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他确信,那份遗书不会是高平渝写的,“我真是恨不得马上揭开那丫头的真面目。”
路西绽等红灯时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眨着清澈的双眼:“亚瑟叔本华说过,如果我们怀疑一个人说谎,我们就应该假装相信他,因为他会变得愈来愈神勇而有自信,并更大胆的说谎,最后会自己揭开自己的面具。”
当旁观者亲眼目睹一个自导自演的人最终自己揭开自己丑陋的面具时,一定会感到十分有趣。没有什么毁灭比自我毁灭更让人绝望了。
☆、第83章 螳螂捕蝉
在开车回乔氏的路上,乔倚夏反复回想着今天她在方家及周家所发生的事情,几乎每一个跟当年的毁容案有牵连的人都在今日表现出了不同程度上的异常,甚至于那个未成年男孩,都有着一种不可言喻的Yin郁,缠绕着层层迷雾。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