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与秦扬灵都是堪堪突破第三道瓶颈的亲传弟子,在斗法大会上偶遇,那时秦扬灵已会用Yin阳劫波镜了,只不过唤出的冰镜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大,自己才能用巧计赢了他。
再一个十年过去,秦扬灵虽然还未突破第四道瓶颈,但无论是修为还是斗法经验,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弟子可比,假如十年前的自己遇到现在的秦扬灵,只怕比昭敏好不到哪里去。
今日的雷修远大约也就是十年前自己那个水准吧?
胡嘉平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还是要有点师兄的样子,张口提醒他:“修远,Yin阳劫波镜只怕不太好对付,你看你……”
他望向雷修远,见他满面冷淡,目中却有一丝奇异的狂热,这种神情他不陌生,三年来跟雷修远一起在丹xue中修行,每一次与自己斗法前夕,他便有这种眼神。雷修远这个人,心底藏着一股粉身碎骨也不肯低头的孤傲,即便平日里竭力做出冷静理智的姿态,他却知道他最渴望的还是与强者相争,在被允许的范围内,大肆胡闹,他就是这种人。
胡嘉平耸耸肩膀,把后半截话吞了下去。搞不好这小子真的要慢慢超过自己,自己突破第四道瓶颈还没多久,他都成亲传了。
他想起广微真人在丹xue中教训自己的话:“你知道自己与修远性子差在何处吗?他的相争心最为炽热,这便是他的修行心,用尽一切的能力让自己变强。你作为师兄,整日散漫,你的修行心在何处?”
哎呀,好叫人烦躁,胡嘉平皱起眉头。
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冰冷却柔若无骨的手握住,胡嘉平将那只手握紧,贴在自己脸颊上,黑纱女娇嫩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平少,你心绪不稳,可是有何不适?”
胡嘉平闭上双目,良久,轻道:“陪着我就好。”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见主任?”他不去见广微真人,于礼不合,下次难免又要被训斥,她太了解胡嘉平这人,所有的斥责教训对他一点用也没有,有的弟子越骂越能成才,他是越骂越不行,非得捧着顺着才像样子。
胡嘉平摇了摇头:“我要等突破第五道平静后再回来见师父,阿慕,你会和我一起么?”
“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我不是命令你,你自己怎样想?”
“何必再问?我人已经在这里了。”
胡嘉平笑了一声,在她冰冷的指尖上吻了吻。
擂台下的巨大土行墙内,昭敏全身被包裹在五行灵气中,依旧昏迷不醒,她身中寒毒十分厉害,Yin阳劫波镜是以三种灵气配合,被寒冰冻住后比寻常水行寒毒更为难愈,一刻不治好,这女弟子便一刻被寒毒所伤,痛苦不堪。
黎非失神地扶着土行墙,怔怔看着昭敏苍白的脸,苏菀在一旁安慰着她,邓溪光也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肩膀忽然被人扶住,有力的大手在上面拍了拍,黎非失魂落魄地抬头,却见冲夷真人朝自己温和一笑:“不必担心你师姐,她可比冬天里的老竹子还强韧。”
黎非喉中一酸,轻道:“那个秦扬灵,是我……”
秦扬灵被赶下云海,肯定心怀恨意,这些她都想到过,可是当昭敏师姐被重创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秦扬灵不过被赶下云海一年,一年后他照样可以回来当他的亲传弟子,脸面丢尽的他反倒比以前更可怕更难缠,就像当年的震云子,他们所做之事用“恶”来形容绝不夸张,却全无所谓的正义去压制,还有长老赞赏地看着秦扬灵,为他能把Yin阳劫波镜用到这种地步而赞叹,甚至惋惜他为何因为那未遂的小事被赶下云海。
这世界原来真的不分善恶,不过是一种力量压倒另一种力量。
冲夷真人笑道:“怎么,后悔了?宁可看着他作践别人,你就那样干看着?”
黎非默然片刻,她不知道。
“做人问心无愧就好,你做一件事,心里畅快了,那对你就是好事,今日秦扬灵报复了,他心里也是畅快的,等你有力量把今天的一切还回去时,畅快的又变成你。黎非,不必想那么复杂,我们修行之人,超脱世俗,却又不能彻底脱离世俗,争来争去,一为名,一为利,更有人不过为了心中诸般欲念的畅快,这些都是修行心。你恨那些伤害你屈辱你的人,甚至为之后悔,完全没有必要,就算是仙人,也做不出后悔药这种东西,做了就是做了,干脆利落,永不后悔,这才是我冲夷的徒弟。”
冲夷真人又在她肩上拍了拍,穿透土行墙,行至昭敏身边,袖中放出柔和的五行灵气之光,替她治愈体内的寒毒。
黎非低头沉思他的话,忽听耳畔又响起日炎的声音:“这位小仙人倒颇有些器量,他的话我听着舒服。”
他又醒了?两天前好像才醒过一次?
黎非隔着土行墙向冲夷真人行礼,回头朝苏菀和邓溪光小小,挽住苏菀的胳膊:“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咱们继续看比试吧。”
苏菀和邓溪光脸色都不太好看,邓溪光更是苦笑道:“赵敏师姐都被伤成这样,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