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一,怪不得她脖子上总挂着一块九头鸟的挂坠。
百里歌林沉思片刻,开口道:“陆师兄,我对九凤族全然不了解,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违反了你们的族规,还请你原谅我的无知。”
陆离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她身后的灯笼流苏上,动也不动,沉默不语。
百里歌林退了几步,毕恭毕敬给他朝身行礼:“我知道我的轻佻态度让你厌恶,我也知道上回我是强人所难,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诚心道歉,我的歉意是真心实意的,这次之后,我再不会烦你。”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最后长长出了口气,回头望着天边月,转身便走。
“你们中土的女人,都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旁人身上么?”
陆玲突然在后面冷冷开口了,相隔一个月,他第一次话居然类似指责,百里歌林愕然回头看着他:“你的话很高深,我不太懂。”
陆离抱着胳膊望向她,半响,才低声道:“为何一直追着我道歉?你希望我原谅你什么?”
百里歌林想了一阵:“我得罪你了,所以你把我当透明的,所以我才给你赔罪。”
陆离淡道:“你没有得罪我什么,你强求我的原谅,不过是想让自己心安而已。”
百里歌林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沉思良久,轻道:“既然我没有得罪你,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看来我确实自以为是了。陆师兄,你真的讨厌我?”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希望我怎么做?”陆离问得平静之极。
“我当然希望大家能像正常同门一样说说笑笑,变回以前的关系,不过我希望没什么用,这些事应该是你决定。”
陆离突然快步向她走来,最后停在她面前,几乎是贴着她似的,低头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百里歌林默默回望,只觉他双目幽深,竟好似望不到底一般,她不由暗暗心惊。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伸手按在她肩上,低声道:“一直故意追着我道歉,现在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我们以前说笑过么?你是介意我的态度?怎么,很在意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让你心安的东西?觉得可以利用我的好感来安慰自己?以前你就是这样盘旋在男人之间?卑鄙的小丫头,你不过十六七岁,真以为对人心了若指掌?”
百里歌林登时勃然大怒,森然望着他,良久,她才冷道:“陆师兄,话不投机半句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与你说半个字。”
她转身便要走,陆离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扳回来,漆黑的眼睛讥讽地看着她:“既然要谈,索性一起谈开,被我说穿心事,又要借发怒逃避,你的胆量不过如此。”
百里歌林脸色铁青:“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东西!栽赃嫁祸很有趣吗?”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
她冷漠地避开他尖锐的视线,然而心底最深处,却有种被戳破秘密的狼狈。
或许,他说的也没错,连她自己也没想过的因果。她不是黎非那种木头脑袋,陆离对她迥异的态度,时间长了,她自然心中渐渐有数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总追着他要道歉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因为知道他喜欢自己,所以希望他给自己的寂寞以抚慰么?还是想利用他远离自己对叶烨的心结?
当初会求他抱住自己,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吧?她心底最深处知道,陆离不会拒绝,他喜欢自己。
她的潜意识里,竟然真有这么卑鄙,叫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更不肯多想的那种卑鄙。
百里歌林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她的声音低哑柔倦:“……抱歉。”
“这世间所有的道歉,都不过是求得自己的心安,你可以踩踩我会不会原谅你。”
百里歌林苦笑:“你要怎么不原谅我?揍我一顿么?”
陆离没有说话,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他轻声道:“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被你糟蹋,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像卑微的奴仆一样宠爱你?”
百里歌林躲开他的手,眉头紧皱:“何必再说?从此继续各自做路人就好。”
陆离静静看着她,突然抬手在下巴上掐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冷笑着走了。
纪桐周推开窗,天边依旧是那抹薄到透明的蓝色晨曦,他对着铜镜细细理好衣领和腰带,星正馆的弟子服一色茶白,衣领与袖口嵌着金边,有一种华贵之感,穿在他身上分外合衬。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半旧的木梳,细细梳理长发,一夜未眠,他眼底有一层薄薄的黑色Yin影,让镜中映出的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看上去带着一丝Yin霾。
束好长发,他推开门,情不自禁朝楼上望了一眼,无月延的弟子住在楼上,她也在。
纪桐周停下脚步,扶在栏杆上,怔怔发了许久的呆,客栈楼上下人声渐渐开始喧嚣,天色已然大亮,来东海的山派弟子们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不停有其他门派的弟子从楼梯上下来。
很快,他便看到姜黎非和雷修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