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都拔了!”
他这是提前Cao的什么长辈心啊!黎非简直无语:“我们四个人在一组,怎么能不成天混在一起?”
这只狐狸傲然把脑袋别去一旁,摆出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好了,少废话,我这次睡了太久,先把上次禁地中的事情说给我听,再把这次突然要脱壳的事详详细细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漏!”
说罢他索性伏在地上,耳朵一阵乱晃。
他这是准备听故事么?黎非不由一阵好笑,当下还是原原本本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她不是舌灿莲花之人,叙述也极为简洁直白,本来可以说得高chao起伏的事情给她讲了一会儿就讲完了。
日炎晃着耳朵哼哼笑道:“便宜了那只狻猊怪,十几颗妖朱果,它做梦也要笑醒了!哼哼,书院创立者果然厉害,竟想联合山海两派对付海陨,此事倒也不是没人做过,不过你们人心太过复杂,所谓联手,到最后只怕又是破碎支离猜疑不断……”
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困了,淡道:“不说了,我去也。”
黎非愕然:“你才醒就睡?睡那么多你累不累啊?”
“谁告诉你我是刚醒?昨天晚上我可就醒了,你睡得跟猪一样!”
昨天晚上就醒了?那怎么不叫她?黎非笑道:“日炎,你现在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真是太好了。”
他哼道:“我倒宁可多睡会儿,省得醒了总要收拾你这蠢货的烂摊子。”
黎非想起在他意识中的九尾狐原身,他脊背上有个巨大的血红的封印,应该就是他说的遭遇祸祟之年妖气尽数被封印的那个封印了。她问道:“对了日炎,什么叫祸祟之年?你的妖气是被别人封存的吗?能找人解开吗?”
本来以为他不会说,谁知他居然答得很快:“不是被别人封存,而是修行时走了岔道,忽然妖气尽数被封存。就像仙人时常要渡劫一般,妖亦有祸祟之年的说法。随着修为逐渐高深,劫数也会变得非常难渡,今年便是我的祸祟之年。那个封印只能靠我自己冲破,无法依靠外力。”
黎非奇道:“渡劫?我听说仙人都是被天雷劈,你们不是吗?”
他冷笑一声:“这是什么无知之人的传闻?真有那么简单,人人都是仙人,鸟兽鱼虫个个都成大妖怪了!正因为劫数古怪不可预测,才可叫劫数,往往在不经意间到来,等魂飞魄散时,方能醒悟那是劫数。”
古怪不可预测?黎非有些紧张了,她成仙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劫数?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日炎道:“还不会爬呢,先想着飞了!你这会儿担心什么劫数?只怕头发都白了,你还没成仙呢!”
他这绝对是在咒她!头发都白了还没成仙,意思是她成仙后也只能当个老太婆?她一下想起百里歌林曾说过,不想做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仙人活一千年,那会儿还没多想,现在想想,那确实怪可怕的。
正说着,突然床上熟睡的百里歌林哽咽了两声,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呓语连连,含糊不清。
日炎又是一哼:“看看,小小年纪心事太多!这蠢材将来即便成了仙,以她这种性子,也难逃情劫!你可别学她!”
“情劫?”黎非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歌林怎么了?”
日炎冷道:“所谓劫数,虽不可预测,却往往映衬了心中最恐惧最在意之事,而诸般劫数以情劫最为凶险。你们俗话说,人心难测,人情亦难测,无论男女之情也好,友情亲情也好,太过重情绝非善事。这丫头小小年纪,心窍开得太早,又是个偏执的性子,过早沉溺男女之情中痴缠徘徊,绝非福兆。千年来我也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仙人却黯然而终,多半为情劫所误。人既为万物之灵,修行自有一段妖所不及的天分,然而人心太复杂,亦太脆弱,到最后成就大道者只得凤毛麟角。你若是想有成就,就少沾染这些东西!爱人朋友家人哪里比得上成就大道?”
怎么感觉歌林被他说的很危险的样子?
“那……怎么能帮到她?”黎非问。
他又冷笑:“帮?人在爱欲中,犹如暗夜孤身逆风执烛,苦痛自知,谁能帮到?人之情,举凡思慕、恐惧、依赖种种,不过是人心脆弱的缘故。你也不要对我产生依赖,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你助我隐匿,我助你修行,如此而已!”
又来了,又是什么互相利用。
黎非低声道:“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人活着没有家人可以依赖,没有朋友可以谈心,甚至连怕的东西都没了,就算成就大道也寂寞得很吧?怪不得成就大道的人只有凤毛麟角,有这种执着心的人肯定不多。日炎你老是强调什么互相利用,我不想问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可我绝不是这样想的,以后也绝不可能这样想。”
他惨绿的小眼睛眯起,怒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笑道:“我这块朽木,你不是雕得挺好么?我修行很顺利哦。”
“又在这里甜言蜜语!”他尖尖的鼻子忽然一动,“她要醒了,我去也。总之你给我注意点!别跟那些臭小鬼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