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若是饿出个胃病来,往后捂着肚子做论演可不怎么像话啊。
花了半夜时间,总算把这些东西捋顺了,倒是觉着这样也不错。
只是凡事有常即有变,她这里刚觉着一切顺利,可以踏实看书好好学习了,蕲卉忽然叫人捎信给她,说是这天刚好有两场论演,叫她有空就过去瞧瞧。
论演?她虽听蕲卉说得详细,到底没见过真的。想想看着书院拢共才不到二百人,里头还有许多像自家先生和外祖父一般常年在外头呆着的,这论演一年估摸着也没几场。这东西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蕲师姐就在准备一个极数里的“小道”,这都两年多了,还说差着火候呢。
于是傅清溪只好放下已经安排好的日程,兴冲冲跑去论演坛看热闹去了。
到了地方一瞧,这论演坛不过一处重顶小圆殿,跟一些神庙里祈福的神殿类似,只是要小了许多。坐满了也坐不了百十个人,同自己先前光听名字想的恢弘壮阔可差得远了。
往里头去,中间一个圆台,上头按着个人论演的题目和要求有些不一样的布置。今天这个用的是一大块白纸板,估摸着一会儿要往上头写些什么。
圆台只有膝盖高,边上围着一圈圈的座椅,这会儿已经来了七八个人了,傅清溪想了想在第二排找个地方坐下了。圆台同座位之间都离得挺近,上下两人一伸手都能握上。傅清溪看着心里瞎琢磨:“这论演怎么看着像唱堂会似的……”
没过一会儿,上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长袍,也不管来了多少人,向众人一礼道:“在下今日要说的是生年与寿数的关系。”说完这句话便先把一年按着天干地支对应五运六气,定出该年主运、客运并司天在泉等基本逻辑大概说了一回,之后便入了正题。
幸亏傅清溪在来之前去乾坤楼搬了些数象分路的书来看,其中就有五运六气这一派,好歹这些东西看过两回,听他一说还能明白。若是全无基础的,只怕光这起头一段就得听懵。
这人说的是人出生的年月,已经定了此人在几岁上会得什么病,寿数终于多少岁。傅清溪听了只觉头顶发麻,这、这不是算命么?!……这还同数有干系?
却听那人将一年气运与人身五脏经络关联了起来,提出内有神机外有气立一说。神机乃人身之内在能量构造,气立是外部能量变化。当外在能量变化运行到某一个数时,恰与内在既有构造相合,便会引发人体能量的格局转变,进而成病或得愈。小病或有药石可牵引其能,若其数至大所成格局至强,则必为死局,无药可医。
说着便列举了三五十个例子,个人出身气运所表示的人体能量偏颇,与之后所历年月的气运相合,推算结果与其人真实病痛发生之时个个相符。
最后将自己的整套推算法则细列了出来,并若干点尚存疑之处,欲与众人探讨。
傅清溪只剩下一个呆字。倒是前头坐着的有人道:“贺兄此算应当不差。上回推算孟先生大病复发时节与仙去之日,最终只差了七天。便是方才所举例子中的第四个。如今说尚存疑的,大概就是差在这七天之数上了。或者是气运之外的数也未可知。”
几人又深谈了一回这些规则的符号简化方法,以便减少运算所费时间等等。
傅清溪从头听到尾,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也没哪个来问她。
倒是听着前头有个年纪稍大的拉住那位方才论演的道:“你看看我。”
那位看了他一眼道:“你耳垂大红,为头脑血热象,丙寅年少阳相火司天,恐怕会有大病。”
问的那个听了这话也不恼,还极有兴趣道:“好,我就等着看看。”
一时稍歇了,台上的白纸板撤了下去,抬上来一个大桌子,并一叠子文书。
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也不说话,朝众人拱拱手,便拿出两个罐子来。朝天看一眼道:“问明日Yin晴。”说着话从两个罐子里摸出几颗红绿豆来,一摆弄,开口道,“明日晨起有风,午后即止,整日艳阳天气。”
把那拿出来的豆子往边上的小笸箩里一放,眼睛扫一下底下道:“问后排姑娘学向。”说着话又从那罐子里头掏豆子,出来看两眼,皱了会儿眉头道:“一三化万又遇心宿,极数中暗蕴星演之象。”
众人听说有个姑娘还是学极数的,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傅清溪点头颔首致以,众人亦颔首回之。上头那人已经又自问了一题,抓豆子去了。
……
如此抬头问一个什么,就从罐子里掏豆子,说的事儿有天气饮食,也有在座各位的小事。
等大概说了一边,才起身道:“算法皆在此册中,请同好共研。”说着话有这论演坛的侍者上来拿了册子给下头听的人挨班发了一回。
边上有熟悉论演者的人笑道:“这启讷先生还是这般同人没话说,只好都写出来罢。”
另一个道:“这算法恐怕十分复杂,若是现场要说也说不明白,难道要像上回河图院那位一样,一场论演讲三天?!我看这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