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不济,至少也能给她安排个像样的出路,肯定亏不了她的。
因此她虽觉着玲珑在看自己,可也不敢同她对视,怕她开口说出什么来,那就完了。
就这么垂着眼睛死命忍着,心里只求玲珑赶紧认下了这事儿。
玲珑一看越苭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在越荃又问过一遍之后,带着哭腔认罪道:“大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拿错了盒子,害的傅姑娘误了春考。……幸好傅姑娘吉人天相,照样进了大书院了,奴婢日日夜夜求神灵保佑傅姑娘,才能稍减奴婢没当好差的罪过儿……”
越荃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这是告诉我,横竖傅姑娘还是进了书院了,你这过错儿便也该揭过去了,是这个意思不是?你去试试看,拿了刀子劈个人,他若侥幸没死的话是不是你就没事了!一个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明知道这回考试的履历要紧,还特地寻了一样的匣儿一样包布拿些轻得跟履历差不多分量的点心,最后还恰好拿错了。你这差当得十分高明啊!……”
玲珑听了这话,半句不敢再说,只垂首跪着。
越荃忽然对越苭道:“妹妹,这是你的丫头。如今老太太、老太爷先没说什么,那是顾及这咱们这一房的脸面。咱们自己若是以为就这么能糊弄过去了,那可大错特错了。按着规矩,本该我们自查,查清楚了说给老太太听去,请老太太定夺。要不然这丫头又是妹妹的贴身丫头,一个不好传出去,恐怕还要带累了妹妹自己,老太太也不好轻易发落了她去。如此算来,却是妹妹这个当主子的,亲自发落她才好。”
看一看跪着的玲珑,又转过去看着越苭道:“这样处心积虑巧言令色之辈,留在身边做什么?妹妹快下决断吧,是打是卖,赶紧处置了,我们才好去老太太跟前领这管教不利的罪过!若不然,还当妹妹要包庇一个害了自己姐妹前程的丫头,这话儿传出去可就不止这丫头的过错了。”
越苭听了心下大乱,这是什么意思?是了,如今是玲珑认了这过错去了,不正是自己盼着的么?可她既认了罪,就得有处罚才好。可这不是该大太太和老太太的事儿么,怎么又落到自己身上来了?越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身上都躁起来。
越荃催她道:“事实俱在,这丫头已经认了罪了,你这当主子的不罚,又如何交待得过去?”
越苭只觉着自己已经被逼上悬崖了,咬了牙对越荃道:“这丫头犯了这样大错……就……就全凭姐姐处置吧!”
玲珑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她自认了罪,是心里有把握越苭会保她,从小到大,越苭无理取闹的事儿也多得成故事了,哪见过有人如何罚过她?这回自己认了罪,自家姑娘只要哭上一哭闹上一闹,说罪不至死、又离不自己等话,事儿不是就可以过去了么?怎么又成了归大姑娘处置了?这……
她有些着急了,忙开口道:“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是无心的,那不是奴婢的意思啊,姑娘!”
越苭没来得及开口,越荃先问道:“哦?不是你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
玲珑看了越苭一眼,心里思量着,这会儿若是把事情说出来,大姑娘和大太太难道还能罚四姑娘?还不是要拿自己顶缸,反倒把四姑娘气着了,那才真的回天乏术了。便不接越荃这话,只一个劲儿求饶。
越苭被她方才那句吓了一跳,都快坐不住了,对越荃道:“姐姐快处置了吧。”
屋里为之一凝,越荃看看越苭道:“当真就让我处置了?”
越苭只盼着早了结早好,忙道:“全凭姐姐做主。”
越荃看看周围立着的人的神色,再看看低着头跪着的玲珑,肃然道:“玲珑处心积虑换掉了傅姑娘的履历,害得她误了春考,更带累了主子们和整个府里的名声!这样的丫头,一顿打死了也不为过!……只是府里向来对下多慈,便饶了她性命,只打发到庄子上叫人严加看管……一世、不得、回府!”
玲珑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规矩了,一下子抬了脸看着越荃,越荃只冷冷看着她。她又赶紧收回了眼神又去看越苭。越苭听说没有要卖掉,心里松了口气,——送去了庄上,到时候自己再想法子要回来也罢了。
玲珑见越苭也没看她,她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害怕越苭一早是打算叫自己顶罪的。忙大声喊道:“不是,不是奴婢处心积虑,都是、都是四姑娘叫奴婢这么做的!都是四姑娘吩咐的!奴婢哪里知道那履历有多少分量,怎么知道要拿什么点心。四姑娘向来不爱吃那些翻毛飞雪的,奴婢若是为了给四姑娘考完了出来吃,又怎么会专拿那些四姑娘不爱吃的?!……”
一时屋里寂然无声,越苭猛回头狠狠瞪着玲珑,玲珑整个人如糠筛般抖起来,冲着大太太喊:“太太饶命,太太饶命,不要赶奴婢走啊,太太饶命,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越荃道:“若果真如此,你大可报于太太知晓,难道太太还不救你?到底存了什么私心,你自己心里明白!”吩咐边上的婆子道:“拉出去,今日就送去庄上,交代好庄头,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