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过来,韩嬷嬷对身旁一直未说话的娄嬷嬷道:“一会儿问起你来,有什么说什么,自己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只一个,万不要为了洗脱自己就瞎猜乱说。老太太自然心里有数的。”
娄嬷嬷心里一直在愁这事儿。东西在府里的话,到自己手上都验过的,横竖不是自己的错。可这东西是在马车上,那论起来就是自己拿错了,这府里读书最好的姑娘的头一回大考就叫自己给耽误了,这罪过背得动?不说背不背,就说冤不冤吧!谁好好的,非拿这么个匣儿装点心,还同履历的匣子放在了一处?!这上头的签子又什么时候弄掉的?再说了,自己拿的时候那里就放了这一个,且位置也对的,就是最开始自己上车的时候放的位置,这怎么会有错?真是冤枉鬼叫的事情!
这会儿听韩嬷嬷这么说了,晓得这事儿不能善了,只是没做错的事情就是没做错,真要吃这个冤枉苦头,自己就等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去多福轩喊冤去!心里打定了主意,便轻轻答应了一声。
韩嬷嬷扫了她一眼,心里一叹。等傅清溪一行人回到了府里,今日下场考试的姐妹们也差不多都回来了,都先到的颐庆堂。
傅清溪一走进来,越蕊和柳彦姝两个就先扑了过来,一个道:“你履历拿错了?!”
另一个道:“傅姐姐你有没有赶上考试?”
傅清溪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嗯,要登记的时候拿出来一看,是一盒子点心。后来嬷嬷们给我送去了,没能赶上这回的春考。”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越芝在旁边听着了,也是眉头一皱看那样儿都快要滴泪了,越苓却大声道:“哪个奴才跟着去的?这般没眼睛,趁早拉出去打死了算!”
跟着她的嬷嬷赶紧拉她袖子,她还挣了一下,回头瞪自己嬷嬷道:“干啥?你还想官官相护是怎的?!”
叫那嬷嬷听了苦笑不已。一会儿老太太出来了,神情十分疲惫,看上去好似她老人家自己也跟着去考了一回似的。
众人都停了口一齐行礼,老太太抬了抬胳膊想说话,却换作一声长叹。眼光从她们身上一个个扫过,最后道:“都累了,都歇着去吧。”停了停又道,“傅丫头你留一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姐妹们见此情景,纷纷行礼告退。
越蕊死活不肯回青桑院,跟着柳彦姝一起到落萍院里等着傅清溪。以柳彦姝的性子,若是换了旁的事儿,她早就破口大骂了。这回却没说话,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世上事情哪有这么巧的?这准定是有人下绊子捣鬼了!到底是谁?越萦同越苭两个都有可能,或者就是两人联手做的都不稀奇!只是这事儿太大了,撕开来甭管是谁,这辈子也差不多玩完了。是以便是心里有万般想法,嘴上也不能轻漏半句。
龚嬷嬷自晓得了这件事情,心就一直拎着呢。她就怕自家姑娘性子一起来,什么都往外说。那就要惹事儿了。先不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寸,哪怕真是有人为的在里头,还得看看上头准备怎么办。这世上虽出了却都当没出过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一时意气敌得过什么?!还好,还好,自家姑娘还算懂事,虽面上不好看,总算没说什么,这就已经算是神明保佑了。
颐庆堂里,老太太留下傅清溪,半天也不晓得怎么说才好,拉了她手最后长叹一声道:“丫头你放心,外祖母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傅清溪想了想道:“外祖母,我今天没能进春考的考场,但是有人给我领到里头一处小院里做了一回数术的卷子,也不晓得是什么来路。不过那卷子一看就不是春考的题,倒是跟我之前去过的数演会相类。”
老太太一惊,一想还是叹道:“就算是数演会也没有用了,今年这春考是没有成绩了。丫头,这心头的一口气可不能因这个泄了,咱们来年再考过!好饭不怕晚,你能耐在那里,晚一年照样能考好,万不能因这事儿灰心气馁,可记住没有?”
傅清溪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不会灰心的。”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强笑道:“你也去吧,心里不好受就同相得的姐妹们说说。你放心,这事儿……外祖母一定会查明白的。”
傅清溪行了礼便退了出来。等回到落萍院,见越蕊也在,小脸忧心忡忡的样儿,便笑道:“你们今天可考得怎么样?”
那两个没料到她是这样子,都略愣了一下,还是柳彦姝道:“还问我们什么!倒不如把我的弄丢了,教你顺利去考一回呢!老天爷真是常有不开眼的时候,怎么不打两个霹雳下来呢!”
龚嬷嬷听这话心都拎到嗓子眼了。
傅清溪摇摇头把自己今天另外考了一场的话说了,笑道:“后来我还得了准许去看了看这回的考卷,不错,还都能做出来,可见我学得还不坏。”
柳彦姝见她还开玩笑,急道:“这事儿到底怎么个说法儿?这回是丢了履历了,下回还不定丢什么呢!倒霉事但凡成了一件,说不定往后跟着倒霉的事儿倒霉的人更多了,哪里还能读书?该请道人来驱魔了!”
傅清溪道:“方才老太太说会好好查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