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坐着马车来了长孙府接长孙碧烟,他们夫妻二人在长孙府中陪长孙宇珩用了早膳后,便上了马车,回苏府去。
路上,苏长亭面带微笑地握住了长孙碧烟的手,长孙碧烟不解地望向他,听他问道:“可是丈人不愿放下官场,才叫碧烟如此忧愁?”
长孙碧烟心中奇了奇,他一个失明的人,怎么就看出了她忧愁,说出的话却是:“夫君知道,我昨夜留下是为了劝父亲辞官?”
苏长亭点点头,随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我成婚早,我在朝中根基不深,丈人担忧而不愿辞官归隐,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碧烟,给丈人一些时间,也给我一些时间,事情总会解决的。”
长孙碧烟望着他,只见他眸色呆滞地看着前方,神色却温柔至极,话语更是暖如春风,侧开脸,她刚想说一句话她并没有多着急,却忽然马车一阵晃动。
随着一声“借过借过,在下有急事!”长孙碧烟与苏长亭所乘坐的马车一个骤停,她向后仰去,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还没睁开便觉得身前有些怪异,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苏长亭放大的脸。
一阵惊恐之下,长孙碧烟向旁边躲去,哪知躲去的方向竟与苏长亭一致,最关键的是,苏长亭本想稳住身形撑去车壁的手,这一撑便结结实实地撑在了她的胸上。
这一刹那,无比尴尬,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闪开身,驾车的全寿匆忙推开了车门,问道:“少爷少夫人,你们没事——”他话还没说完,便成瞠目结舌状。
时间凝固了一刻,然后在全寿迅速地将车门又关上,慌慌张张、欲盖弥彰地在车外说了一句:“我
、我什么都没看见,少爷少夫人请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此刻长孙碧烟与苏长亭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靠着车壁的长孙碧烟身上是苏长亭,双目失明中的苏长亭面朝着长孙碧烟,鼻尖轻易可碰,一双无神的眼睛很是无辜,一只手依旧放在她的……胸上。
脑袋方才似乎短路了的长孙碧烟,此刻骤然清醒,连忙一把推开苏长亭,随后惊恐地看着他,见他竟然一副不知道她为什么推开他的表情,便是一股子邪火,脸上火辣辣的。
“碧烟?”苏长亭撑起了身子,垂着头,碎发挡住了他此刻的神情,瞧着似乎有些落寞,然后他又说道,“碧烟,你怎么了?可是我刚刚唐突了你?”
唐突?!这何止是唐突?!
长孙碧烟真想骂人,但是又不好意思自己脱口方才的暧昧情况,最后也只能双手抱臂,侧了侧身,尽量背对着他,半晌才道出一句:“没事。”语气生硬无比,显然不希望再多说话。
苏长亭怎有听不出的道理,抿了抿唇当真乖乖地闭了嘴,不再说什么,却悄悄地将一只手背去了身后,那碎发下低着的脸,不知是不是方才一阵颠簸的缘故,竟然异常红润。
到了苏府后,长孙碧烟先下了车,正犹豫是自己去扶苏长亭,还是让全寿代劳好了,便见苏长亭倾出身子,朝着前方,话语却是对着她说道:“碧烟你先回府吧,长亭还要去一趟老师府上。”
长孙碧烟听后“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又多了一句,“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苏长亭笑容忽的明艳,似乎没有料到她的后面那句,不由有一种大喜的感觉,道:“好,长亭必定早些回来。”
目送苏长亭的马车又离开后,长孙碧烟才转身入了苏府,环儿与钱伯早就迎了上来,可她却一副寡欢的模样,奇异的是脸上又较以往红润。
其实她不过是在懊恼纠结,她对苏长亭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初春过后,田阁老领头整理的田地改革政策正式呈到了御上,不仅得到了帝王宫夕月的大加赞赏,也得到了杜相为首的一干重臣的颔首认同。
早朝期间,太和殿上,宫夕月当朝宣布对田阁老一众参与田地改革的大小官吏都论功欣赏,且不日便将政策彻底落实到民间。
而早朝之后,宫夕月更是不藏喜悦之情,留了田阁老及他最得意的门生苏长亭一同在昭仁殿叙话。
昭仁殿中,一番话毕后,宫夕月道:“田阁老的这位爱徒真可谓少年英才,朕着实喜欢,不如苏卿留下再与朕多说几句,田阁老累了先行回府?”
田阁老田忠仁已是胡白鬓霜的年纪,听见陛下对自己的爱徒如此厚礼相待,由衷地感到高兴,随即下拜道:“那么老臣先行告退,陛下圣安。”
宫夕月面带和煦笑容地点头,见田忠仁出了昭仁殿后,笑容便沉了,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近身的太监尽数退下,当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宫夕月徐徐起身。
他双手负后地下了玉阶,站定苏长亭的面前,容貌来看,苏长亭是万般比不过宫夕月那叫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可就气度而言,却各有风采,且苏长亭身高较一般男子都高上一些,宫夕月站定他的面前,面对低着头的他,都要微微扬起下巴。
殿内沉静,宫夕月伸出手在苏长亭的面前晃了晃,随即皱眉,心道:“宇文所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