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提出可以为臣妇指一条救命的明路。”
杜皇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淡淡地问道:“哦?那苏夫人可接受了?”
长孙碧烟摇摇头,平静地道:“臣妇不敢接受。”
“为何?”抬眸看一眼长孙碧烟,这人的这张脸如此陌生,为什么却一而再地让她觉得熟悉,杜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洛大人要做的事,恐怕臣妇十条命都不够赔的。”长孙碧烟缓缓垂首,恭敬模样,“臣妇惜命。”
杜皇后又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凉凉地笑道:“苏夫人既想自救,有些话便应当说清楚,含糊不清地想要明哲保身,可不是夫人刚开始让本宫欣赏的模样。”
长孙碧烟暗自咬咬牙,心道:“果然,自己与自己狭路相逢,棋路又如出一辙,可真是件让人不能更糟心的事了。”
心中哀怨着,面上依旧平静,长孙碧烟动了动清澈如许的眸,才说道:“不管臣妇的父亲是否真有罪证在洛大人手中,但从洛大人的这一系列举止,臣妇大胆猜测,其最终目的是要至使帝后不睦。”
“啪”一声从桌上响起,杜皇后拍桌愤然斥责道:“大胆刁妇,竟敢诬陷朝廷命官。”
长孙碧烟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地跪地,平静地说道:“臣妇不敢,只是据实推测,还望娘娘恕罪。”
杜皇后没再说话,殿外传来海福的问声:“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需要奴才进去看看?”
杜皇后沉默,只是看着地上跪着的长孙碧烟,似乎在想事,又像是出神,半晌后,她才冷静地朝着殿外说道:“不必,你退下。”
殿外候着的海福犹豫了一下,应了“唉”便没再出声。
“苏夫人很冷静,难道是心有成竹,本宫不会让人动你?”杜皇后又慢悠悠地笑起,只是笑容实在渗人。
长孙碧烟依旧跪着,地下烧着地龙,地面便也不冷,她平静地回答:“臣妇不敢妄自猜测。”
杜皇后手肘撑在桌上,拖着腮帮子,慵懒地问地上跪着的长孙碧烟:“苏夫人恐怕不知,洛家与杜家世代交好,本宫凭何相信夫人,而不信世交之家的旧友洛修竹呢?”
☆、看不透的洛修竹
在长孙碧烟尚未见到皇后之前,洛修竹已经站在了昭仁殿内,玉阶之上的宫夕月眉心紧锁,Jing致的脸上郁郁寡欢地问道:“洛爱卿所谓何事?”
“陛下,臣来是想呈上一封信给陛下。”洛修竹笑容不可谓不愉悦,与忧郁的帝王宫夕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夕月似犹疑一下,随后才让身边的太监下去将洛修竹捧着的信拿上来,接过手中,展开看了内容,他神色忽的一惊。
信纸猛然又被他合上,神色焦急地看着洛修竹问道:“此信你从何得到?”
“臣奉命协助大理寺卿秦大人审理周诚章一案,昨夜带人搜查周府的时候,发现了此信,今日便立即前来呈禀陛下。”洛修竹垂着头,大殿之上无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宫夕月身子前倾,焦急的模样一览无余,又问道:“此信还有何人知晓?”
洛修竹顿了顿,想起了那个长孙碧烟,笑容忽的又邪乎了一分,道:“臣未曾给第三人看过。”
座上的宫夕月似乎安心了一些,只是凝着眉,又看看手中信件,不知应当如何处理的模样。洛修竹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等安静的时间够了,才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长孙大人必定是受了周诚章的蒙蔽才会写出这样的信来,若是此信落入别人手中,长孙大人必死无疑,如今能救救长孙大人的非陛下莫可了。”
宫夕月这么一听,连忙想问怎么救,话到了口边又忽然想起自己是皇帝,不能为了一己私情什么都不顾了。随即脱口的话便成了:“此信若是真的,便是证据确凿,朕怎能救一个与贪官同流合污的佞臣。”
洛修竹面上一喜,似乎很意外宫夕月会临时端起了皇帝架子,片刻后才说道:“陛下此言差矣,长孙大人在信里只说愿与周大人共进退,从此信书写的时间来看,长孙大人想必是要与周大人同进退抵制右相杜大人,不愿杜家权倾朝野威胁到皇权,此举实乃大忠大义。何况……”
他顿了一下,看去宫夕月迟疑不决的表情,随后又悠悠道:“何况长孙大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刚刚嫁去苏府,若是这时长孙大人出了什么事,恐怕苏夫人也过不去这道坎儿。”
乍听有人唤碧烟苏夫人,宫夕月便火冒三丈,却又没有发泄的理由,手在大腿上捏紧,平静了一些后也不忍不救碧烟的父亲。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才问道:“既然洛卿认为长孙宇珩也算是大忠大义之人,那么依你之见应当怎么救?”
这才是洛修竹今日最想听的话,低垂着头,他笑得妖邪,声音清扬地回答道:“先下手为强,陛下立即下一道圣旨,言明长孙大人为官以来恪尽职守,从未行差踏错,与周诚章一案必无关系。臣拿着这道圣旨前去大理寺要求放人,想必无人胆敢不从。”
宫夕月听后,迟疑更重。洛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