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扶刀而立,袍子随风猎猎作响的陈昭跟前,恭敬的道:“这位大爷,都搜查过了,真……真没有您妻子的踪影。”
陈昭的手在刀柄上转了一圈,在夜色下白得有些吓人的脸转向了船上的负责人。
“你确定?”他凉凉问道。
只这简单的三个字,就险些让那负责人吓得跪下,只虽然强忍住了,但弯下的腰也离地面不远了。
“真,真没有。”他说道:“您等等先前出去找的人吧,要,要不您再审审这些客人。若是都不知道,就,就放他们回船舱吧,这天也太……太……”
“太冷了?”陈昭反问道。
船上的负责人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想要抬起头去看陈昭。
却听陈昭声音更冷了几分,似乎还带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冷,就你们冷,我的妻子就不冷吗?还没查清楚,你倒是心疼起他们来了,今日我妻子是在你的船上不见的,难道你不该给我个交待吗?”
“我,我……”负责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此时,有一个孩子终于挣开母亲的手,忽然哭了起来,“哇哇……哇……哇……”
陈昭猛然转头,那抱着孩子的妇人来不及看他神色,一面捂着孩子的嘴,一面就噗通跪下了。
膝盖砸着地板发出“咚”一声巨响,让船上的负责人听着也心里抖了三抖,跟着也一下子砸在了陈昭面前。
陈昭收回视线,叹着气道:“女人和孩子先回去,其他的男人都给我继续在原地待着!”
女人们如临大赦,一个个抱着孩子匆匆回了船舱。男人们敢怒不敢言,只得愤愤然的继续留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先前第一个闹事不从的,直接被那位看着斯斯文文的大爷剁了一根手指,大家就不敢再闹腾了。
陈昭让船上的负责人在外看着男人们,自己则叫了两个船上的工人跟着再次进了船舱。仔仔细细再次搜寻一回,仍然没有余露的踪影。
出来之后,先前被负责人迫于陈昭的压力,赶去追着今日下船客人的工人也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自然是仍然没有消息。
余露不是被今日下船的客人抓走的。
余露也不在船上任何一个角落。
更不是王爷派人来抓走了她。
那么她是怎么走的,去了哪里?
陈昭终于放过了甲板上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们,握着刀柄大步回了他和余露住着的房间。再搜寻了一遍,他却惊讶的有了不同的发现,余露,很可能是自己逃走的!
她为什么会自己逃走?
陈昭忽然无力的瘫倒在地板上,余露昨日的话一句一句重复在耳边。
她说:你对我真好。
她说:我怕你这好是昙花一现长久不了,我好怕,你哪一日就不对我好了。
她是猜到了什么吗?
那她……知不知道,自己带来了满香搂的人?她若是知道,她若是知道!
陈昭忽然提起刀,刀尖狠狠往下,竟是立刻就传来楼下客人的尖叫。他的刀尖,就这么用力的穿过地板,露在了楼下客人的头顶上。
一艘豪华的大船在水面上行着夜路,风大,水冷,船上即便是烧了上好的银霜炭,萧逸也抖得不像样子。
他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就赖在萧睿这里,屋里除了萧睿还有陈皮和明月,再加上他带着小太监,人多了,屋里就有了人气,心里使然也觉得暖和一些。
出来都一个月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睿的脸色和脾气一样,都越来越差。如今萧逸已经不敢再去撩拨萧睿了,他带的人少,若是真把萧睿给气着了,天高皇帝远的,萧睿好生整治他一段,他就是哭都没处哭去。
他们一路找找行行,七日前到了扬州,没有那个姓余的女人的消息,也没有侍卫陈昭的消息。萧睿抓紧时间处理了公务,将筹集上来的部分银子先着人运回京城后,便立刻又要启程。
这回他应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走水路,走走停停,看来是想在回去的这段路上抓到陈昭和那个姓余的女人。
萧逸喝着茶,不断的去瞥拿着书半日都不翻页的萧睿,他心里真是好奇,这样久了,那姓余的女人清白早就没了吧?
七哥不干脆叫人把那个陈昭和她抓回来,一通乱棍打死了事,干什么还要分两拨人,一拨人去找他们,自己也带着一拨人来寻啊。
就算找到了,对于清白都没了的女人,他还能要吗?
那可不是像现在了,现在虽然戴上了绿帽子,可到底女人已经跑了,他也没再用。若是到时候抓回来,总不能那女人都被别的男人用了,一个下贱的东西,身子都脏了他还当宝贝吧?
与其要那么个女人,还不如……他眼睛慢慢眯起来,盯着在灯下做针线的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太久没见到女人的关系,他怎么觉得这小丫鬟长得越来越可口了?
若是七哥真的不要这丫头,不如他给要了来?陪了他这一路,又是七嫂跟前的大丫头,跟了他,不管怎样也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