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会游泳的!”
“不会可以学。”弗朗西斯理直气壮地说。
罗怡双手叉腰站起来白了他一眼(可悲的是以她的身高。这样还不能做到俯视)“你教我?”
“扑通!”
……
“您命令我教您的。”弗朗西斯对着两眼翻白在火堆边哆嗦的罗怡说,显得很无辜。“又没说是以后教。”
罗怡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带他出来真是个错误。有句古老的……呃,古老的二十一世纪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有些人会把你拉到跟他一个水平上,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但是,在决定暂时不理睬这个家伙之前,她还必须呸他一句:“你家教游泳的办法是踹人下水啊!”
“是的。”回答来得飞快,让纽斯特里亚的女王陛下不由得双手捂脸,跟这家伙交流真是……还不如和蛋疼星人交流呢!跟他交流,罗怡都觉得蛋疼起来了。
其实她倒不知道——弗朗西斯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他学游泳,起初确实是被人推下去的。
只不过,推他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教他学游泳而已。
弗朗西斯的母亲是个纽斯特里亚的牧羊女,出身卑贱却生得很美,虽然现在早已没有人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头发是什么颜色,眼睛是蓝是褐了——她是在放羊的时候遇到了突袭的北方人,随即被抓到船上运回了他们的家乡。因为她长得漂亮,抓到她的人就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过了几个月,他又从别的地方抓到了别的女人,于是这个牧羊女结束了短暂的,终日流泪的“幸福”,被他配给了手下的一个奴隶,但是她到了那个奴隶的角落里没多久,肚子就鼓了起来,后来早产了一个俊俏的男孩子,那就是弗朗西斯,她自己却在生产的时候送了命,很快就被人忘却了,即使那些憎恨她的人也想不起她的名字来,或许她当初就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谁知道呢?一个卑贱的奴隶是不值得太多关心的。她的家乡是否还有家人在苦苦等待她的归来,她是否有个曾经心动的小伙子白白地替她积攒了结婚的礼金,他们是否一起幻想过美满的生活,她是否也和别的牧羊女一样在夏日里编织花环戴在喜爱的、那种姿态很庄严的老年羊头上,是否撕过雏菊的花瓣……这些,有谁在乎呢?横竖不过是些卑贱的小民罢了。
抓她的人那时候没有儿子,所以弗朗西斯得到了一些比较好的待遇而不是被当作奴隶,有nai妈喂他长大,等他的年纪再大一些,身体又强健,说话又聪明伶俐,那个人的财富和土地都大大增加了,却依旧没有一个合法的儿子,看到他生得耀眼,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又证明了血统,就起了承认他的心思,觉得他可以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他把这个打算向他的至亲们流露了一点点。
然后,弗朗西斯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推到了池塘里。
他拼命挣扎,却没有人来救他。
直到他沉下去,才有路过的仆人将他拉上岸,又错手将他掉在地上。
万幸小孩子身体软,这一摔不但没有摔伤,并且把肚子里的水摔了出来,而且那时候他父亲也到场了,他才这样逃得了一命,只是从此不再会说伶俐的话了。他变得粗野起来,关心的只有比武和打猎,不耐烦听他亲戚们和可能帮助他高升的那些贵人们的说话,一有机会就逃开大屋,在森林和旷野当中游荡,他就这样长成了一个强壮的骑士和老练的猎人,对朝廷和领地上的事情却是一问三不知,教那些想推举他的人十分地失望,认为他不但长相,并且脑袋也继承了那个幼稚的牧羊女,实在不值得抬举。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最Jing通的是游泳——曾经差点被淹死的人通常总是害怕接近水边的,他却强迫自己去接近水,这都是因为他知道下一次针对他的Yin谋里,他恐怕是不会有这样的好运的缘故。
众人为他损失的机会而惋惜,希望自己能和他互换,弗朗西斯却知道首先要紧的是活下来,活下来才有机会,死人是没有机会的,死人只会被人忘却,就像他那个谁也不知道名字的母亲。他并不怕死,他情愿死在比武场或是战场上,那样杀死他的人还会把他的名字记着,他所不愿意的是死在遍布朝廷的Yin谋里,那些Yin谋家只会在Yin暗的角落里嗤笑,计算他们这样一来又可以收获多少金币、权势和土地。
他没死在比武场上,倒是通过比武收获了许多财富和憎恨,等他觉得他赚取的已经超过那个人养育他的开支,而那些憎恨他的人也快忍耐不住的时候,他就不告而别,带着他的随从在纽斯特里亚的国土上到处游荡,一边寻欢作乐,一边打猎劫掠,过得和这时代一般的纽斯特里亚贵族子弟别无二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心底里暗暗燃烧着的一个野心:“什么时候才能叫他希望被称作我的父亲,而不是我被称作某人的儿子呢?”
要做到这点是十分困难的,他父亲一生的业绩十分可观,可起初也有族人的拥护,不能叫做白手起家,而他因为他的混血儿的出身,从他亲戚那里收获的却是嫉妒、憎恨和厌恶,他越是出色,他们越是不欢迎他。而在这个时代,除了亲戚以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