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之时,便听见银传将孩子们都叫道院中“昨晚小小擅自外出,这件事我暂且按下。你们也都知道要是被内务府知道这件事,小小的这条命可就丢了!如今我便要当着你们好好教训教训小小,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有不守规矩的,仔细你的小命!”
我叹了口气,看来小小还是免不了要受顿皮之苦了。
彩云听到动静,便走进来点亮了灯“主子,怎么不再睡会儿。”
喜福也一面系扣子一面走了进来“外面那么吵,主子怎么睡得着?这银传还真是会捡现成的人情儿!明明是咱们主子救了小小,你听听,倒说得像是她的功德了!”
彩云叹道“你少说几句吧!没人把你当做哑巴!咱们主子救小小那是可怜她还是个孩子,哪里在乎这些虚名儿!”
说话间便听到藤条抽打在身上的响声和小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其它孩子惊恐地尖叫声。
用被子蒙上了耳朵,可惜薄薄的被子本无法阻挡那些揪心的哭喊声。一声声就像抽打在我的身上,手心攥出了满把汗,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掀了被子就要冲出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银传将藤条用力地扔在地上“今日就暂且饶了这个小蹄子!把她关到房里去!饿她三天!”
全身无力地回到床边坐下,耳边银川的声音仍在继续“昨日小小私自外出的事情谁也不许再提!要是有人不照做,小小就是你们的样子!今日全都不许吃饭!”
彩云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主子,里就是这样!您呆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了。”
我缓缓地摇摇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知道在这深之内,这的确只能算件小事,甚至本算不上什么事!可是,我怎么可能习惯这一切?
到了吃午饭时仍旧有人送了食盒来,因银传已经说了不许孩子们吃饭,彩云和喜福便将食盒直接提到房里。看着致的菜品却毫无食欲,如同嚼蜡般的随意吃了些便放下筷子。
走到门外看着无打采地顶着烈日受罚的孩子们,心里实在不忍,叫过彩云“能不能带话给替我们送食盒的公公,请他们今天晚上不必准备菜肴了,拿些顶饿的点心来就好,或是馒头之类的也行。”
彩云叹口气,想说什么,却忍住了,默默走出门去,大概是找人带话去了。
到了晚间,果然送来的都是各色糕点。耐着子等到银传屋里的灯灭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彩云和喜福溜到孩子们的窗下,因着天热,窗户都是敞开的,正想把点心递进去,就听到有个孩子在说话“我好饿,睡不着。你们饿吗?”
“怎么不饿,什么都没吃,加倍练习了一天,我浑身都疼,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都怪小小!要不是她,咱们怎么会受罚?”
“就是,要我说啊,今天她挨得打还不够重!”
“可不是!等她受完罚出来,咱们再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个主意好!咱们就来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她!”
听着屋里一个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七嘴八舌地说出这样残酷可怕的话来心里的震惊和疼痛,更胜过听到她们的哭喊。喜福小声问“主子,怎么办?”
我回过神来“你和彩云把东西分给她们吧,我先去看看小小。”
悄悄走到关着小小的房间门口,伸手一推,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心的走进门,借着月光看到这原来是间小小的杂物间。
“小小,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东西吃!”听不到回答,只看到墙角地上一团蜷缩的黑影略动了动。
索着走过去,正是小小。
“小小,身上很疼吧?先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才会好一点,好吗?”
仍然没有回答,顿觉不妙,伸出手一,小小的额头滚烫。也难怪,这么小的孩子,受了惊吓又挨了狠狠一顿打,自然会生病,只是这里无医无药怎么才能给这孩子看病疗伤呢?
正在犯愁,彩云和喜福两人也索着走了进来“主子,小小怎样了?”
“发起烧来了,你们可有法子找个太医来给她看看?”
“主子,除非有旨意,太医是不能给奴才们瞧病的。奴才们若是病了,都要送出去好了才能回来。”喜福小声答道。
“可是这孩子满身都是伤,送出去路上辗转颠簸,岂不是要多受许多苦楚?”
“主子,”彩云轻声道“就算是要送她出去,也得银传报了内务府得准儿了之后才能出去。可这孩子满身是伤,明显不是日常受到的小惩戒,一旦给人知道难免追查,就算查不出什么,银桥也自然要落个虐待戏子的名声。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不好听;况且这里面本来又有缘故,恐怕……”
“你是说,银桥本不会给她看病?”一股寒意升起“甚至可以说,她是故意下了重手,既不惊动内务府,又除了小小,一劳永逸地绝了后患,免得日后万一有人知道这件事再受牵连?”
彩云不出声,我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有再多的憎恨和恐惧已经完全没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