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马车里的赫连叶和司马忆华都不说话,只是满是担忧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担心和焦虑,却全然无法开口。
见到叮叮和无忧等人时,大家全都被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坏了。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怎么弄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烛火通明,终于感到又是活着的了。简要的说了事情缘由。大家都满是震撼惊惧,万万想不到会横生出这样的祸端来。
“先别问这么多了。叮叮快去准备热水,给你主子沐浴更衣。一切日后再说。”赫连叶吩咐道。
待将冰冷的身体泡进热水之后,渐渐缓了过来。催着叮叮换了几次水,才将身上的血渍洗干净。好歹也是看枪战片长大的,虽是恐惧至极,倒还不至于崩溃。
“叮叮,赫连叶怎么会知道我在哪?”
“是我去告诉赫连公子的!”
“什么?”
“主子,您被带走之后,那两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说是司马公子的属下,立刻回去禀报司马公子。可是我不放心,坚持要跟着去。谁知道他们去了司马公子的家,公子不在,他们竟本不知道去哪儿找!”叮叮仍是有些后怕“没办法,我就只好去找赫连公子!谁知他带我赶到京畿司时,守门的本不让我们进去!”
不由得后怕起来,看来洪氏兄弟真是安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赫连公子一看也急了,便说要入去!让我回来等着主子!主子,赫连公子入做什么呢?司马公子又怎么和你们一路回来的?”
我摇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司马公子,我们都应该尊称他一声司马王爷!”
“什么?您说他……他竟然是……王爷?天哪,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疲惫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叮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带上房门出去了。
在床上睁着眼整整躺了一天,直到夜间,让叮叮取了许多红烛来点亮。一簇簇小小的火焰欢快的跳跃着,只是盯着它们发呆,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看到门外徘徊的身影,似乎更加单薄了些。忍不住心里的酸涩,闭上眼,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终于能用较为平静的声音轻呼“进来吧!”
门外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赫连叶推门而入。
双目四对,半晌却都是无语。
叮叮端来一碗清粥,见赫连叶在,急忙放下碗便出去了。赫连叶扶我坐起,端起碗来,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冷,递到我的嘴边。我也不推辞,慢慢一口一口的喝下。一小碗粥却是喝了许久,直到由滚烫变得温热,再一点点冷透。终于狠下心挡住他的手“淡而无味,不喝了。”
赫连叶双手微颤,放下碗,默默凝视一会儿,轻轻开了口“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双手紧攥,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缓缓摇头。心里却在一滴一滴流血。
赫连叶紧紧闭上双眼,片刻起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依依,能不能不要恨我?”
声音艰涩地开了口“我原本就从未恨过你。”
“那么,暖房那晚你说要唱首歌给我听,现在可不可以……?”
“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各自珍重吧。”转身躺下,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下。
似乎听到马蹄声,光着脚跳下床,跑到窗边猛地推开窗,夜色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见越行越远的马蹄声。此一别,应该不会再见了。紧紧捂住嘴,赫连叶,珍重!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这又是何苦!”
司马忆华扶我坐回床上,见我一直沉默,忍不住开了口“依依,你们就这样散了吗?”
摇摇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永远。”
司马忆华长叹一口气“的确如此。”
见我再无他话,他又忍不住小心试探“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心里一暖。堂堂一个王爷之尊如此陪着小心对着一个女子,却是无关风月,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境遇呢?
“生什么气?如果不是你尊贵的王爷身份,只怕我已经凶多吉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气?”
“真的吗?你不怪我故意隐瞒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是商人也好平民也罢,都不影响我们做朋友。何况,我想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欣慰的舒了口气“第一次见面时,你正带着一群下人打雪仗。看你远远的跑过来,鼻尖冻的通红,脸上却全是毫无戒备的笑容。那时起我便决定暂时隐瞒身份。自幼在中长大,见多了各种假笑,知道你可能和我娘会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由得就很是亲切,实在害怕我这身份让你疏离起来。”
难得见到他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可见他对我这个朋友也很是上心,便笑道“这你可就错了!你竟不知道我原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嘛?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会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