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嫁衣做好了,您看看合不合身。”王妈陪着裁缝捧了鲜红的嫁衣来。
我伸手抚,指尖轻轻划过光滑的绸缎,心底泛起的都是丝丝寒意,却毫不犹豫的穿上身来。
“主子,您可真美!您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是吗?”嘴角泛起一丝笑,却觉得镜子里的人儿如此遥远。
“王妈说的没错,您啊可真美!主子,您看,咱们赫连绸缎庄的师傅们知道是给未来的少做嫁衣,一个个儿可都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您看看,这绣工多巧,您再看看这花样儿……”
“的确很好。”不想再听他啰嗦“不过瘦了些,短了些。替我改宽两寸,改长五寸。”
“这……这不正合身吗?”
叮叮笑道“主子家乡的规矩,嫁衣要宽大些,才能给夫家带去更更多福气!照主子吩咐去做吧!”
那裁缝仍是一脸不解“倒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讲究!”
我淡淡瞥他一眼,他立刻换上一脸笑容“自从您亲自替咱们绸缎庄设计新服,咱们的生意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依小人看哪,您可是真有旺夫相……”
叮叮急忙打断还要啰嗦的裁缝“您辛苦了,快回去改制嫁服吧!”
裁缝这才告退。王妈也要随他出去,却被我唤住“王妈,记得将往日所收的礼物,全部换过箱子,大婚之日当做陪嫁,一起送至赫连府。”
王妈有些惊讶“主子,那可有不少呢!”随即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我老糊涂了,主子都要嫁过去了,那些东西自然要带走!只是,”顿了一下,眼眶竟有些shi润“主子,今后哪咱们这儿可就冷清了!”
心里一酸,却仍是微笑道:“王妈,自打我住进来,家里的大小事务从未心过,全亏了您和任伯。今后,虽然我不住在这里了,可一切如旧,您和任伯还要多费心。”
“主子,真有些舍不得您。今后啊您可要多回来看看。”
叮叮笑道“王妈,您看您,主子可是嫁人,这可是喜事啊!”
王妈擦擦眼角“我知道,主子,咱们哪真替您高兴!可是我这心里吧,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空落落的,怎么总是觉得以后要见面怕是不容易呢!”
我也不觉红了眼眶,却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叮叮嗔怪道“瞧瞧你们,这大喜之日还没到呢,就先舍不得了!这样吧,干脆我去跟赫连公子说,请他啊把王妈您也一起接回去得了!”
王妈破涕为笑“瞧你这小丫头倒是生了张利嘴!哪有我这样老的陪嫁丫头!”二人说笑几句,王妈方才离开。
叮叮送了王妈出门,看看左右无人,便关了房门,轻声道“主子,您吩咐的事都办妥了。”
我点头不语。
叮叮犹豫片刻,又道“主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见我不语,她叹气道“只怕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是主子,您别苦了自己!”
我淡然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骑虎难下,我岂能坐以待毙?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信步出了房门,院里处处张灯结彩,此刻却很安静。大家为了这场婚礼也忙碌了许久,都想抓紧休息一会儿。虽是夏季了,夜晚却还有些微凉。不由得想起初次遇见赫连叶时也是夏季,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了他呢?是在那荷塘边看到他微红的脸时,还是在他温暖的手轻握住我时?往事一幕幕在如纱的月光下浮现,我仰起脸,不让泪水滑落。
默默站了许久,不经意间瞥过一棵大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稳了稳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靠近了些。一阵风拂过,随着枝叶摇动终于看清楚了:树枝上分明紧紧贴着一名夜行人!
一瞬间大脑“轰”得一声,这半夜三更藏在这里还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走漏了风声,赫连之母已经知道我没有身孕,所以派人赶在大婚之前来害我?或是她临时改了主意,决定玉石俱焚连孙儿也不要了?不论怎样,总归是要我死就对了!
愤怒已经彻底掩盖了惧怕,我怒喝一声“什么人!给我滚下来!有胆子做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就别偷偷的!”
树上的黑影一跃而起,却并未向我扑来,而是急忙翻墙而出。我有些愣怔,这刺客也太不敬业了吧?遇到点意外这样容易就放弃了?这老太太三番两次痛下杀手,怎么还没积累出经验找点靠谱的职业杀手?不过,我倒是应该庆幸才是。
众人都被我的喊声惊醒,一时间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响起,阿文阿武冲在最前面。四处查看一番,众人均回报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我深深盯了阿威阿武,却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异常。赫连叶或许早就猜到了害我之人与他老妈有关,所以才派人前来保护。只是这两人本来就是他府上的,可不知道有没有被那毒老太太收买!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心寒,这里所有的仆妇下人都是他安排的,只有叮叮铛铛是在路上遇到的,可是谁能保证他不是提前就安排好了呢?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再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