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角落走,边走边从包里摸出支盒子,不一会儿,轻淡的烟圈从她侧过的身子後飘出来,一阵风,便吹散了。
郭倾云就站在广场前,等她抽完了一支烟走过来,他才跟著进大堂。
“等我?有事?”杨慧敏淡淡地问。
“不要走去太偏僻的地方,这里黑社会──”郭倾云没说下去,Anthony举著登机牌走过来。
杨慧敏不置口否地抽了张登机牌,“1A”。
重庆飞上海飞机每排8人,AB靠窗、CDEF中间、GH靠窗,Anthony换的三张登机牌一张1A、一张6H、还有一张18D,纯属十三不靠!
三人登机,分散坐下,一个半小时的航程空姐讲解逃生方法、发顿机上晚餐、再送次水就降落到达了。飞机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又正逢周五晚间飞机抵达高峰,著落要等控制塔发命、下机要等摆渡车来回、入境处人多、行李盘人多、最後三人都走散了,郭倾云接到Anthony的电话,“Dennis!我上计程车了,周一公司见!”
“跟著前面那辆车。”郭倾云坐进辆车,追前头杨慧敏坐的一辆黑车。黑车不但挂的牌照顶灯与正规出租车不同,而且横冲直撞地开得极其蛮横,郭倾云刚才在排计程车队,就看见一个男的帮杨慧敏拎著行李箱上了一部黑车。
“师傅你开快点。”他催促司机大叔,大叔一踩油门,哈哈一笑,“追女朋友啊!”
“她不是我──”郭倾云一记喷嚏,“阿嚏──”
“坐黑车不安全──阿嚏──”
司机大叔好一通狂笑,“不是侬(你)女朋友侬(你)噶担心作啥?明明是跟女朋友吵相骂(吵架)了,伊(她)不睬侬(你)!”
“阿嚏──阿嚏──阿嚏!”郭倾云也不解释了,他发现一到上海感冒越重,合著闻强给他下的那个“乙!氨基酚”已经失了效。
“师傅……你开车别太快……地址是中山西路IKEA那幢楼对面……”到後来他忍不住提醒司机大叔安全驾驶,前头那辆黑车开的方向是杨慧敏家,公司给她租的公寓就在IKEA对面的小高层公寓房里,与他给郑萍嘉租的是一个小区,HR助理小姑娘八卦时提过。
车停到公寓小区门口,小区管理员认识他,热心地帮他拉门拿下行李。郭倾云跟人家打听杨慧敏住那幢楼那一层。
“杨小姐,台湾人?喏,就住那栋,1001,跟您家一个门牌!”管理员一指旁边那栋小高层。
郭倾云把行李放门卫那儿,“您不先去接您妹?”管理员多嘴问一句。
“噢!”郭倾云一拍头,他都忘了妹妹住郑萍嘉这儿,几天里也没给妹妹打个电话。“我下来再去接她。”他脚步虚浮地进楼按电梯。
电梯到十楼,门一开,斜对著电梯门的走道上行李丢了一地,一男一女抵著墙根搂在一起热吻。
他慕地脑子“轰”一声。
那女人是杨慧敏,男人是瑞典人Ken。
原来,他们是情人。
电梯门缓缓合上。
郭倾云最後看到,热吻中的女人发出餍足的声,抬起脸──
“每次有不开心的事你才想到我这个心理辅导师,慧敏,我老了,可经不起这麽一喜一乍的。好了,先洗个热水澡,我做了通心粉和rou酱汤,有什麽委屈的,我们好好聊。”Ken拎箱子把杨慧敏送进屋,然後退出来,轻轻合门。
然而这一切不是郭倾云再能看到听到,他随著电梯降落到底楼,楼下的住户拎著塑料大包小包进来,等了半天,问,“你上吗?”
“我……我下。”他浑沌地出来,从门房提了行李,挥手拦了辆计程车。
那个司机大叔竟然还在,看了他一眼就下车来帮著把行李放进後车箱。
大叔开了闷闷一路,快到庆春里时实在忍不住问,“女朋友不肯原谅侬(你)啊?”
“小夥子放点身段,跟她道个歉算了,年轻人谁不犯错,以後好好待她就行了!”大叔以过来人的身份狂开导他。
计程车到庆春里弄堂口,郭倾云付了钱出来,往里一边走,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冷颤。
“倾云!”龙绯红一身运动装,提著菜篮和水果从弄堂外进来。
“倾云,怎麽了?”
“倾云?”
听到她第一声,郭倾云以为是幻听,第二声,第三声,直到龙绯红到他面前扶住他,他才发觉那不是梦。
“先生!侬行李忘记了!先生──”司机大叔拖著行李箱追进来。
“绯红,对不起。”郭倾云靠著龙绯红闭上眼。
“坏忒了!坏忒了!”司机大叔连拍大腿,这人脑子烧坏了,没追上第一个女朋友反倒跟第二个女朋友道歉,哎哟香港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啦,这叫TVB黄金三角关系……
郭倾云回到庆春里後整晚发烧,他其实很少生病,在香港时一般感冒发烧龙家的医生熟知他体质,都有准备专门的药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