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能再看着弟弟胡作非为,可这一切都是江小楼的谋划,若非没有证据,她又岂能容对方至今!
当听到国色天香楼四个字的时候,江小楼目光笔直地看向紫衣侯,冷莹如玉的面上逐渐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原来如此,对方早已设好了一条死亡之路,只等着她慢慢走进去。
顾流年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一阵凉意爬上了脊背,他敏锐察觉到了风向的不对,这女子若真是庆王府的郡主,那郦雪凝又算什么?还有对方所提及的国色天香楼,分明是把江小楼全都摸透了,该死,国色天香楼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纵然有知情者……又有谁敢出来指责当朝郡主,分明是赫连胜的Yin谋布置!
满堂哗然中,唯独独孤连城静静坐着,眼睛微微下垂,沉静的面容看起来没有丝毫动容,简直如同老僧入定,平静安详得过了份。只是这样的宁静在太子看来,分明就是已经黔驴技穷,走入死地了。
赫连胜又继续道:“在国色天香楼,雪儿虽然受尽苦楚,却也认识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叫郦雪凝,一个便是江小楼,那时候她们两人都是国色天香楼的名ji。郦雪凝吹弹歌舞,无一不Jing;而江小楼也是舞蹈倾城,文采出众,上门求诗作画的不计其数……”
众人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地向江小楼望去,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讶、怀疑、鄙夷。
萧冠雪动作优雅地拈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赫连胜目光笔直地看向江小楼,言辞犀利中含着十分的义愤:“我妹妹天真单纯,因为受了些许好处便将对方当成知己一般,兼之那郦雪凝眼下也有一颗红痣,与我妹妹站在一起宛若双生姐妹,竟然有三四分相似,妹妹便特意与这二人结成异性姐妹,甚至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全盘托出,谁知……”
年轻女子已然泪盈盈的,却是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悲痛:“后来我被一名路过京城的客商赎出,他将我带离了京城,然而商人无情重利,很快便将我弃之不顾,我辗转飘零了两年,只能又回到京城……原本想来找自己的两个姐妹,却不想她们已经无影无踪,而国色天香楼也被大火付诸一炬……”她说到这里满脸是泪,向着江小楼嘶声道:“雪凝见到母亲成为瑶雪郡主,而你也借着这层关系成为了养女!我们彼此情同手足,感情深厚,断想不到你们两人竟会捏造身世进了庆王府啊!”
江小楼望着对方一双娇俏的泪目,完全没有温度的眼神让对方心头一颤,语气也更加决绝:“入京后我不得不四处做人帮佣,替人缝补、浣洗衣裳,甚至把一双手都泡得发烂了。一次去金玉满堂做工,我远远瞧见你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地站在大堂上,心中几乎欢喜到了极致,可扑上去认你,反倒被你的仆人赶出门外!你竟然口口声声不认识我,而我也几乎疑心自己认错了人!是啊,高贵的郡主怎么会是从前的旧友?!若非偶然撞见二哥,他拉着我不放,只说我和母亲相貌酷似……只怕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依旧把你们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楼啊小楼,从前我们彼此扶持,互相依靠,原本是无所不谈的好姐妹,即便你们想要我的家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分出来啊,为何要利用、欺骗,甚至用这份身份来冒充我!”
庆王妃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愣愣看着那女子压根说不出话来,结果对方立刻向着她,檀口微张,眼底含泪:“娘,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了吗?”
眼见王妃神情巨震,江小楼轻轻叹了一口气:“雪凝已经死了,现在再说这种事也是死无对证,好,果然是好计策。”
若赫连胜全盘谎言,很快就会被人拆穿,然而他三分真七分假,江小楼的身份是真,这女子的身份是假,混杂在一起,自然让人真假难辨、糊里糊涂。对方寻到这个容貌酷似王妃的女子已经是用了大心思,只怕背后还对她悉心教导了良久,使这一切谎言听起来无比真实,叫人不由自主便采信了。恐怕现在连庆王妃本人都没办法确定到底谁真谁假,毕竟真正的正主已经死去,谁能与这女子当堂对峙?!
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哈,这还真是Yin毒到底!
女子的身体瑟瑟发抖,雪白面上楚楚可怜,一双眸子却是光华璀璨:“小楼,当初我们情同姐妹,祸福相依,你性子倔强受了金玉无数次毒打,还是我替你再三求情,你当时向我说从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断不会舍弃我而去。可我都已经站在了殿上,你却还在苦苦强辩,小楼啊,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完全感觉不到我有多么心痛?!我不要郡主之位,更不要荣华富贵,只是想要见亲生父母一面,只求你开开恩,发发善心吧!”
江小楼只是静静望着她,眼神带着深深的嘲讽:“姑娘,你我原本素不相识,在你口中却是情同姐妹,甚至能举出过去琐事,我真是佩服你能将谎话说得如此登峰造极,江小楼自愧不如。”
赫连胜冷笑一声,声音沉静得不含一丝感情:“陛下,微臣的人证可绝不止这一位,既然江小楼要证据,那微臣今日就把所有证据清楚地摆在她跟前,必要叫她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一句话说出,掷地有声,庆王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