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鼓起勇气似地向江小楼问道:“小楼,你预备送什么?”
江小楼面上神情却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
庆王妃敏锐地觉出江小楼似是对赫连慧有些冷淡,心头不由掠过一丝异样,面上却不好多说什么。
赫连慧并未被这冷淡吓退,浓密的睫毛闪了闪,声音清润如水:“到了老王妃千秋那天,府里肯定要好好热闹一下,顺夫人她……”
庆王妃没有想到赫连慧会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不觉面色一沉:“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赫连慧眼底泛起了幽幽涟漪,面上越发忐忑委屈:“母亲,我知道你不想我提起这个人,只是顺夫人毕竟是家里的一份子,如今老王妃寿辰,若是继续禁足……”她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顿住了,只把一双怯怯的眼睛瞧向庆王妃。
顺夫人虽然被禁足,庆王却经常前去看望,甚至还曾悄悄留下过夜,这说明顺夫人并没有彻底失去庆王的宠*。在这种情况下,庆王妃如果还执意与她为难,那就是标准的落井下石,不为庆王所喜。
庆王妃已是收了原本的温柔容色,不由自主冷笑一声:“那你又需要我做什么?”
赫连慧一副满是替她着想的模样,苦口婆心地道:“其实也不需要母亲做什么,不过是趁着这大好的日子,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把她放出来也就是了。”
“你让我去向老王妃谏言,取消她的禁足?”庆王妃脸色越发沉沉,“我没有听错吧,慧儿何时开始如此关心她了?”
听出王妃语气的微妙变化,赫连慧自然知道触到了对方逆鳞,一时满脸皆是惶恐不安,口中连忙道:“母亲,女儿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其实我只是想说……”
关键时刻,一直默然不语的江小楼反而开口道:“云珠郡主是在为母亲您考虑,王爷只是碍于颜面不得不处罚顺夫人,如果母亲能够给他一个台阶下,想必他会十分感激你的。”
赫连慧万万想不到刚才还对自己万分冷淡的江小楼居然会开口支持,凝神望了她一眼,方才温言细语道:“正是如此。”
庆王妃深吸一口气,终究耐不住愤恨:“我要他的感谢做什么?”
赫连慧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不禁轻声叹息:“母亲好好想一想,纵然现在不提此事,等到老王妃寿诞,顺夫人还是会被放出来的。与其被动应对,不若主动开口,至少还是个顺水人情。母亲,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着想,虽然不中听,可要弥合您和父亲之间的感情,这是最好的办法呀!哪怕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难道您情愿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样被顺夫人捏在掌心吗?”
赫连慧到底小看了王妃对顺夫人的怨恨,终究,庆王妃只是神色冷淡地道:“我心意已决,不必劝我。”
赫连慧咬了咬唇,睫毛上染了点点星光,口中难掩欷歔:“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母亲好好歇息才是。”
目送赫连慧离去,庆王妃脸上慢慢涌出一丝愧疚与不安,向着江小楼道:“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这丫头也是为我着想啊!”
江小楼笑得暖意融融,让人不由自主被她面上的笑容打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母亲不必过于介怀。”
庆王妃轻轻一叹,眼神恍惚起来:“其实我知道,你虽然嘴上没有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希望我主动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江小楼凝望着对方温柔的面庞,慢慢道:“母亲,凡事顺从自己的心意,比什么都要重要。”
庆王妃愕然。
江小楼停一停,补充道:“万事皆没有对错,全看你自己的心。”
庆王妃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王爷一直对你多有误会,认为是你在背后撺掇我,为了你考虑,这个台阶我也得下来。好吧,我会向老王妃提的。”
江小楼正待回答,恰在此刻朝云走进来,面上含着欢喜道:“禀王妃,老王妃派了青桐姑娘送来一个食盒。”
“让她进来吧。”
一个青衣美婢婷婷袅袅地走进来,鹅蛋脸,杏仁眼,她将食盒恭谨地呈上,微笑道:“今儿文安侯府老夫人来,特意送了老王妃许多点心,她老人家说美食不能独享,便特意分了些来给您尝一尝。”
庆王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难得母亲关怀,我心中十分感激。”
江小楼目光落在食盒上,面上有丝奇异的复杂一闪而过,立刻就换成了笑意:“母亲,顺夫人最近心思郁结,生怕您还生她的气,几次三番派人送来礼物。依我看,不如将这食盒借花献佛送去给顺夫人,也好让她分点老王妃的恩泽。”
庆王妃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下意识地要开口拒绝,可瞧江小楼神色如水,笑意恬淡,不知怎么这口气又慢慢地散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辛苦青铜姑娘跑一趟。”
庆王妃肯顺着台阶下来,一家团圆和睦,老王妃知道也会高兴的,青桐面上盈着笑:“奴婢遵命。”
青桐刚刚下了台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了一声:“青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