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院子里,满面地悲戚:“赵妈妈伺候我这么久突然去了,我也很是伤感,但她的确是突然中风去了的,我当然也会给一笔银子让她下葬,你这样哭闹不休又有何用?”
赵家女儿梗着脖子:“顺妃娘娘,我娘伺候您一辈子,昨儿个还欢天喜地的说预备回乡养老,谁知今天晚上就突然没了!”她放声痛哭了起来,口中呼天抢地地喊:“娘,娘啊,你死得冤哪!”
“还不快把人拉出去!”专司负责管理下人的刘管事勃然大怒,“竟然敢在王府闹事,吃了雄心豹子胆!”
寻常人自然不敢在王府闹事,但这赵妈妈的女儿十七嫁人,没到三个月就守寡,赵妈妈替她找了个在王府后园浇水的活计赖以为生。这女子素来是个泼辣的妇人,怎么肯轻易依从,正在拉拉扯扯之间,她突然瞧见一个锦衣贵妇进了院子,众人同时行礼、口称王妃,她眼皮一跳,立刻扑了上去:“王妃,我娘死得太惨了,请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就在这、这——”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江小楼唇畔带着一丝冷笑,散了宴会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时辰,对方动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怕前头刚刚转了风向,赵妈妈这边就死透了!
顺妃只是用帕子掩了掩眼角的泪痕,一副很是为老仆伤心的模样:“王妃,我已经请了大夫前去验看,待他出来一切就见分晓了……”
庆王妃冷冷瞧着她,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老大夫便颤颤巍巍出来了,他先是上来给王妃行了礼,随后满面郑重道:“我已经验看了,尸体的胸口的确有一道伤口。”
赵家女儿掩不住的愤慨:“王妃,您听见了吧!”
老大夫瞪了她一眼:“这人如果生前被人杀了,伤痕既会留下血脂,也会出现血荫,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是死后被人用锋刃割伤,那么rou色会变得干白,更无血花!这是因为人死后血脉不通,伤痕才会发白——那赵妈妈的伤口位于胸前,虽然是致命处,但是伤痕rou色发白,定然是有人在她死后故意弄来的伤痕,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不过是讹诈罢了!”
赵妈妈的女儿吃了一惊,面色大变,正待辩解,却听见刘管事爆喝一声:“听见了没,还不快把这个讹诈的女人拖出去!”
从头至尾,顺妃只是满面悲戚,不胜唏嘘,还引来众仆人婢女的同情。这么好的一个主子,赵家人居然还敢冤屈,简直是狼心狗肺。
庆王妃眸中暗流汹涌,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似这等闹剧,希望将来不会再发生。”
顺妃定定地站在台阶上,好半响唇畔才露出些许笑意:“王妃说的是,再也不会有了!”顺妃话是对庆王妃所说,却对上了江小楼的眼睛。那双明媚的眼睛,带着无尽的嘲讽,笔直向她射来。对方不动声色之间,已经洞悉了一切!顺妃深深知道这一点,身子突地抖了一下,一刹那却笑了:“惊扰二位,夜已深沉,请回去好好休息。”
太子府
谢瑜漂亮的眼睛里雾气纵横,满面皆是委屈:“殿下,我实在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子轻轻一叹:“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原本我是希望把江小楼名声给败坏了,却不曾想对方早有防备,竟然去谢府把你早先的绣品取出来作为证物。你想想看,当时那种场面,若我不立刻吩咐将那人给叉出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笑话!”
太子妃轻轻咳了一声,平日她从来也不多说半句话。可是如今却抬起长长的睫毛,眼神里充满了关*、怜悯与同情:“今天这件事儿大家都瞧在眼中了,还不知背地里要如何议论谢侧妃。殿下,你可一定要为她出气才是,切莫让人平白无故冤枉了她。”
谢瑜猛然抬头盯着太子妃,面上的泪渐渐收拢,神色莫名复杂。太子妃的眼睛像通体透亮的琥珀,唇畔只是微微含笑,仿若无限的关怀,却叫她心头掠过一阵寒意。太子妃分明是拐着弯在说太子今日的作为是掩耳盗铃,徒惹非议——
太子果然被这句话激怒了,口中愤恨道:“皆是这江小楼坏了大事!”
太子妃黑色瞳孔深邃无底,任何人也无法猜测其中真意,语气却不温不火:“殿下何必如此动怒,今天的事情既然众人皆知,很快就会传得到处都是,殿下可想到什么主意了?”
这世上最难消弥的就是流言,最难抚平的也是流言,流言一旦传播起来比闪电还要快,很快就会街知巷闻,满世界乱飞。太子深深地看了谢瑜一眼,目光慢慢变得异样,如今最好的法子……
谢瑜被那陌生的目光一瞧,只觉心惊rou跳,遍体生寒,心念急转下,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前襟,尖尖细细的下巴微抬,眼圈彻彻底底红了:“殿下,若是连您都舍弃了我,那我要如何自处,还有腹中骨rou……”
太子原本寒凉刺骨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下来,心头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轻轻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何必在意这些微末的小事。你放心,我会把一切平稳顺利的解决。”
太子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