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
当初郝和江孟真说的好好的,可现在的她站在江孟真说的那宅子面前,看着那气派的大门,和那瞅一眼似乎都望不到头顶高墙,她的底气就有点虚了。
跟着她一同过来的王阳也问她:“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带路的人愤愤然道:“我百路通绝不可能带错路,只可能是你们说错了。”
郝澄看了一下信笺上江孟真对宅子几处特征的描写,一一都能和面前的宅子对上,地址也没有错。
她让人给了那位百路通带路的银子,踩在凳子上下了马车。
守门的人早知道这几日这宅子的主子要来了,但又不知道确切的消息。见个符合信息的年轻女君过来,便马上迎了上来:“请问女君贵姓?”
郝澄楞了一下,应道:“免贵姓郝。”
那守门人大喜,但还是按捺住问了一句,语气却更是恭敬客气:“请问您可有信物?”
郝澄从袖中取出那枚梅花令牌:“你说的信物,可是这个?”
“是了是了!您稍等,不,您且进来,我让人给您带路,我这就去唤管事的出来。”
还不等郝澄反应过来,那守门的女子便连忙冲到门口喊了伙伴过来招待贵客,大敞朱门,撒开脚丫子就往府里跑。因为激动的缘故,还因了一个踉跄被绊了一跤。
郝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那摔的女子却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扭过头给了她一个咧嘴露牙的笑:“没事没事!”
说完她又接着开始跑,一边跑还一路疾呼:“管家,新主子来了!”
郝澄站在原地没动,呼啦一下子就涌入来一堆下人。一个又瘦又高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身形高挑,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稠衫,头上戴了顶官帽,模样十分十分斯文,但嘴角有几道很深的法令纹,约莫过了不惑之年。
她的面容温和,眼神却没什么笑意,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她很严肃。
她顺着下人们让开的小道走到郝澄跟前,恭敬客气地询问:“能让我看看您的信物吗?”
“哦,好。”郝澄应了一句,便将那造型有些奇特的令牌递了过去。那管家从广袖中掏出另半块,咔嚓一声,两半完美地融和到了一起。
她立马便变了脸色,向郝澄行了个大礼,极其恭敬地道:“小的李越,先前怠慢主家了,府上已经备好了热水和宴席,您的东西,就人下人带到库房里去吧。还请您往里面走,容我们为您接风洗尘。”
郝澄便带着人进了府,她的行李其实很少,前世习惯了轻车简从,搬家带过来的主要都是钱财。除了她之外,王阳也跟过来了,董雪和江孟真并不对付,她也就安排他待在明州城。
路上还有护卫,不过那都是江孟真留下来的人,见多了大场面,一个个都是冷面人,少言寡语,见到什么都是波澜不惊,毫无表情。
王阳也伺候过有钱人,但还是头一回到这种气派的宅院,面上震惊地不得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有人瞧她的样子,扑哧就笑出声来。只被李管家扫了一眼,那几人便牢牢地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郝澄上辈子各种气派恢宏的建筑见多了,倒不至于像王阳这般。只是她也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镇定自若。
江孟真和她说的:“宅子不够大,两个人是够。”她也就想着,和她们在明州城的住处可能差不多。
她那处,要买下来房子,得要好几万。京城皇帝脚下,寸土寸金。要是宅子小些也是无所谓的。
可看看眼前这宅子,高墙入云,青砖堆砌的墙面,红白色的漆,墙上还镶嵌着琉璃瓦,在阳光底下熠熠发光。
一入门,入目便是小桥流水潺潺,假山怪石嶙峋。亭台楼阁也多是雕龙画凤,画廊曲折而小径清幽。光是伺候的仆妇都有数十个。至于宅子的面积,外头的高墙是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里头呢,光是从大门,绕到内院,都得走上个一刻钟。
这也叫做不大,那什么叫做大!郝澄深深地觉得她和江孟真的认知存在了很大的误差。等到管家再推开她未来和江孟真住处的门,郝澄自然又是被里头的摆设给惊艳了一把。
她原先便知晓江孟真有钱,可不知道他竟富到这种地步。
李越早先便听说过新主家的情况,感叹有人就是好命。生的穷但运气好,一搭上江孟真,直接比旁人少奋斗了几百年。她原以为书生穷酸,结果郝澄的表现一路都挺出乎她意料的。
特别是逛完一圈,她就发现郝澄面上的神情越来越沉,完全看不出很高兴的样子。可听先前的话,郝澄自个都愿意去靠卖饼做生意,言谈举止见也没有酸儒们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清高。
既然如此,那郝澄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一瞬间,她又觉得这新主子让人琢磨不透了。
郝澄倒没有说觉得自家夫郎有钱不好,只是天上突然掉了个大馅饼下来,还是个超大号的钻石馅饼,她一时间觉得惶惶不安,又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