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名的富户,也纷纷议论起来:“是啊,你舅舅有福气,他是当家主夫,家里一年要雇二十来个下人伺候呢。府上余钱就更不用说了,怎么会贪图你这么点东西呢。”
即便是半两银子,二十来个人,那也要十两多银子呢。寇氏一向在自己哥哥和原主眼前哭穷,但这村里人谁不知道,寇青家里余钱可多。
郝澄反倒笑了,当场掏出一张泛着黄的欠条来:“那兴许是我听错了,正好当着大家的面,舅舅就劳烦把我爹娘当年借给你的二十两银子还了吧。”
钱那就是寇氏的命根子,别说二十两银子,一两银子他都不想掏:“舅舅家里也挺难办啊,开销这么大,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一个夫道人家吗?”
以前原主和原主的爹都心软,二十两虽然多,但也不是必须的。寇氏又是个吝啬鬼,想从他手中拿钱,比登天还难。
郝澄眼眶却是红了:“这钱当年是爹娘借给舅舅的,我也知道你困难,所以当初给爹下葬的时候,我也没拿这借条出来,就先借点舅舅的银子,可舅舅家里困难,就只能匀出来一支三文钱的簪子给我,为了给爹娘下葬,我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欠了一堆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实在是饿得不行,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没那个脸去天天蹭人家的饭。若是舅舅真的不容易,这钱就算了吧,毕竟舅舅家还有二十来个佣人要养呢,我饿死了,这债也就消了。”
这话说的,明着是不需要让寇氏还钱,可一字一句分明是指责寇氏薄情,白眼狼一个!明明仆人一个月能拿半两的银子,哥哥死了,竟然只出三文钱帮着下葬。而且欠了人家二十两银子,就拖着不还,宁愿让外甥女饿死,自己却吃好穿好。这种人,要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借条可是白纸黑字,而且寇氏说话颠三倒四,老是改口,谁说的是真话,一看便知。
郝澄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秀才呢,要是这么让人饿死了,里正也不好交代。但没有人愿意白养着郝澄,反正寇氏欠这么一大笔钱,就应该让他还!
里正咳嗽两声:“郝家的,你也别说丧气话,正好大家都在这,就帮你做了这个主。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今天寇家的就把钱还了吧。你要是没带钱在身上,我差人帮你回去镇上去取。”
寇氏还想说什么,里正又硬气道:“你要是说没钱,那就去衙门里,告一个谋财害命,反正人证物证俱全,我们都是郝澄的人证!”
去衙门,打点县官可不止二十两银子,寇氏咬碎了一口银牙:“不用了,我带的钱够了!”
他掏出一两碎银,拔了头上簪子下来:“这个拿去当铺当,我今天就还了这个钱。”
簪子当了二十两的银票,寇氏便将那碎银子收了起来,把借条撕了粉碎,带着那个仆妇,灰溜溜地离开了杏花村。
等村里人都走了,郝澄捏着那二十两的银票松了口气,一两银子,够这村里的普通人家过一个月了,不过郝澄不会种田,卖了好多东西都得重新添,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二十两银子够她一个人撑小半年了。
第3章 003
今天折腾得够呛,郝澄准备还是先休息养足生气。她拿着从屋内搜刮出来的一些铜钱,向村民买了些青菜和面条,用屋内的灶煮了一大碗面,填饱了肚子盖着一床薄被呼呼大睡。
等早上太阳从屋顶的缝隙照到郝澄脸上,她在伸手挡住视线,确定自己真的穿了以后又爬起来,用木刷子沾着盐洗漱。按照先前她做阿飘的时候,跟着原主那会的记忆,找了身便于干活的短打穿上。
纸笔太贵了,郝澄不准备在这上面浪费钱。她先是到柜子里拿了件书生母亲洗的发白的衣服,用剪子绞了一块方正的布,用磨得细细的碳条在上面写需要添置的计划表。
吃的东西不够,先买上两个月的口粮,买了二十斤的细粮和二十斤的粗粮混着煮,拿来做面食的灰面和糯米粉也要买,可以烙饼、煮饺子还有做圆子换口味。
凳子只剩了一个,要添两个。门锁得新换个结实的,心里才能踏实。房子的瓦破了,雨天会漏雨,买了瓦片请董姨修补,猪圈是空着的,自个还要去村里抓两只猪崽来养。
到田里干活这种苦她吃不了,养鸡养鸭她还是在行的。而且到时候等这些鸡鸭养大了,她还可以吃蛋。
郝澄大致的算了笔账,把十两银票小心地藏在一个破了边角的瓦罐里,拿着那块写满了字的布,紧紧捏着那十两银票一大清早就出了门。
到了镇子上,她先花二十文租了一辆牛车。然后按照表上的东西一件件地把东西添置好,发挥前世在菜市场和老大妈战斗的三寸不烂之舌,东西她能讲一分价下来是一份。
说得那卖东西的小贩连连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嘴巴子真厉害,得得得,就再便宜五文钱。”
“知道婶子买东西实惠,我下次肯定还到你这里来买。”郝澄笑嘻嘻的接过找回的零钱,到菜摊上买菜的时候还讨了几根小葱做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