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横秋的打扮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了。陆芃芃容貌虽然只是清秀,可偏生这双眼睛生得好,水汪汪的,干净又清澈。
江妙见她开心,也起身过去,从匣子里拿出一支南珠珠花簪子,插到小姑娘的发髻中,锦上添花。
陆芃芃转过脑袋,瞅着身旁的三婶婶,道:“谢谢三婶婶……”她又犹豫道,“刚才的事……是我不该惹三婶婶生气。”
江妙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单纯怯弱,心思都是挺敏感的,竟知道她生气了。她饶有兴致道:“我哪里生气了?”
陆芃芃认真道:“三婶婶有心帮我,可我却害怕姐姐,不敢在三婶婶面前说实话,所以三婶婶生气了。”
她倒是小瞧着小姑娘了。江妙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同你说真心话。你这副性子,也难怪陆玲珑会骑在你头上……”江妙虽然同情这些被欺负的小姑娘,可有些泰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自个儿忍气吞声,自然助长了对方的气焰,欺负了第一回,不反抗,那便有第二回,“……今儿我帮了你,却不能每回都帮你。在宣王府,有陆玲珑欺负你,以后要碰着的人,比宣王府的多了去了,你若是忍气吞声,别人便以为你好欺负。”
陆芃芃认真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道:“我……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改?面对这张娇娇弱弱的小脸,江妙觉得,生得这张好欺负的脸,再生一副好欺负的脾气,的确太让人想去欺负了。她长辈般的摸摸她的脑袋,道:“那我看着。”
至少这性子的确该强一些,不然再过两年去出嫁了,这般娇弱的性子,碰着一个能怜香惜玉的夫君倒是运气好,但凡有些劣根性的,那可要吃亏的。
陆芃芃朝着四周瞧了瞧,对着江妙微笑道:“我还是头一回来三叔这儿,这儿真大。”
玉磐院倒不是宣王府最大的院子。只是前宣王去世后,陆琉并没有挪住所,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一听陆芃芃说头一回来玉磐院,江妙倒是有些惊讶了,“你之前都过来同你三叔说说话吗?”
怎么说也是叔侄啊。江妙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是经常找二叔三叔他们说话的。她二叔是个书呆子,三叔风流成性,可对她这个小侄女,却是像亲闺女一般疼爱。后来三叔和她爹爹闹得不合,也并没有因此疏远她。
陆芃芃喃喃道:“是啊。我爹爹说三叔不喜被人打搅,所以我和弟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且三叔每天回来都很晚,早上又一大早的出去了,我一年到头也没同三叔说过几句话。”
竟这般忙。
这倒是有些出乎江妙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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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陆玲珑一回去,就去孟氏那儿告状了。正巧陆行舟也在。
陆玲珑哭得涕泗横流,一把摘下髻上的蝴蝶花簪,恼得想扔在地上,可一想到那对镯子没了,这蝴蝶花簪再摔破了,她岂不是更吃亏?她抽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将蝴蝶花簪紧紧捏在手里,朝着孟氏说了一通,“那江妙欺人太甚,竟帮着那土包子欺负我。拿陆芃芃的蝴蝶花簪换我的镯子……”她抽泣不已,就差打滚撒泼了,“反正我得要回来,那镯子是我的。”
孟氏无奈搂着闺女安慰一番,瞧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就有些头疼,说道:“都说了那丫头现在是王妃,就算再欺负你,你也得忍着。”说着唤来丫鬟,将闺女带回去换身衣裳收拾收拾。
待陆玲珑哭诉一番被带回去了,孟氏才对着边上一声不吭、眉头紧蹙的儿子说道:“你瞧见了,你妹妹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你得好好读书,给娘争口气。”
陆行舟翕了翕唇,道:“娘……她、她小时候明明很乖的。”
这个“她”,指的自然不是陆玲珑。
陆行舟叹了一口气。是呀,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江妙,生得瘦瘦弱弱,虽然是镇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祖宗,可性子温温和和的,半点没有脾气。后来落水大病了一场,身子开始好起来了,性子也活泼了,应当是更招人喜欢了。
孟氏冷哼一声,道:“你是没接触过姑娘。你瞧瞧那江妙的家世,这么一大家子哄着,现下又嫁给了你三叔,这眼睛怕是要长到脑袋顶上去了。哪里来的乖巧?”
也是。陆行舟眉头蹙得越发的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心肠却这般歹毒。因着今日这回,陆行舟对那日谢茵的话,自然又信了一大半,当真以为,小时候的确是因为江妙不喜谢茵,才栽赃嫁祸,使了这等手段,将谢茵赶出府去。现在,又仗着王府女主人的身份,欺负他妹妹这个小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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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晓陆琉公务繁忙,所以江妙格外体贴,吩咐厨房做了他爱吃的菜。又怕他回来的晚,饭菜都凉了,命人热着。
陆琉回来的时候,就瞧着玉磐院的小厮站在大门口,一瞧见他,立马迎了上去,道,“王妃正派小的等王爷您回来呢。王妃让厨房做了王爷最爱吃的菜,从晌午就开始准备了,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现下又等了王爷半个时辰,总算将您给盼回来了。”
听到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