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人了。
李言蹊看不到贺忻的表情,却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好像在狠狠压抑着什么。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胸腔里忽然传来一点儿共鸣。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贺忻的父母和他的家庭是什么样,但好像能感同身受到,他不可一世的外表下,也是卯足了劲儿在拼命活着。
叛逆、疯狂、孤独的源头都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不被需要”。
现在这个时候,李言蹊觉得他一定很想狠狠吼一嗓子来发泄内心的愤懑。
贺忻翻了个身,平躺着,面对天花板。
李言蹊也翻了个身,侧着靠过去,手肘猛地撞在了他肚子上,挺重的一击。
“我Cao,你梦游吗?”贺忻捂着肚子低喊道。
李言蹊声音里带着睡意,“我睡着了没注意。”
贺忻心里想着,狗屁,那明显就是蓄谋已久对着他肚子来一下,睡着了谁下手这么准?
李言蹊忽然笑了笑,“你就当我嫉妒你的鲨鱼肌吧。”
贺忻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的时候脚尖蹭到了李言蹊的小腿,他有些别扭,往床边挪过去了一点。
没过多久,他听见李言蹊平缓的呼吸声,这回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贺忻脑子里的烦躁和惆怅被他这么一通搅和,倒是散了七八分,再想屏息凝神,琢磨一会儿他的悲惨人生,睡意就一波接着一波涌上了脑门,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贺忻还在想,李言蹊是不是在揍他肚子时往手上洒了点“睡得快”之类的催眠药?
————————
贺忻:手真巧。
李言蹊:你要不要试♂试
第十六章 大侠风范
李言蹊生物钟很准时,基本一到六点就会醒,今天是周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在床上眯了一分钟后,李言蹊爬起来,然而未果。
贺忻一条腿搭在他腿上,把他压了个结结实实。
半夜空调开太低了,贺忻没有小毛毯,自然循着温暖源靠了过来,李言蹊低头,看见他已经偏离了轨道,睡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耳边是一阵阵扑过来的热气。
贺忻闭着眼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闹钟响了第二次,李言蹊终于从放空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他穿好衣服,伸手一推贺忻的腿,“贺丧狗,高抬贵脚。”
贺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李言蹊造诣不深,没听出是哪国语言。
对方说完移动了下身子,抱着毛毯继续歪倒在一边,这次更加得寸进尺,整个人横亘在他的床上,李言蹊的手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胡茬,有点儿刺。
他的指尖僵了僵,立刻收回来插进兜里,下床去洗漱了。
出门的时候贺忻还在睡,李言蹊站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给他发了条微信,收拾好东西关上了门。
电话响了,李言蹊接起来,“您好,陈老板。”
“下雨没关系,看你们那边安排就好,我十点过来准备,嗯,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李言蹊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皱了皱眉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贺忻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他盯着天花板挺直了腰坐着想,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会有鸭叫?
反应了一会儿才元神归位,哦,昨晚门被锁了,我睡在李言蹊家。
对方应该早就出去了,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睡觉这事儿上。
贺忻睡得太久,脚下有些打飘,他下床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纳闷,平常他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在晚上睡着,为什么在李言蹊家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昏迷得很彻底啊。
贺忻穿好衣服,去枕头上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普通洗衣粉的清香而已。
弯腰时肚子上传来一阵酸痛,贺忻撩起衣服,肚子上很明显有一个淤青。
他咬了咬牙,挺想把李言蹊也按在床上抡一下。
由于时间比较紧迫,贺忻出门到西街找了锁匠,五分钟不到就把自己家门给开了,昨晚摔在地上的手机此刻还有一点儿微弱的电量,贺忻把它捡起来,屏幕上跳出了三条微信提醒,全是李言蹊发的。
“我做了早饭,自己去热。”
“把毯子叠好,洗漱用品放回原位,谢谢。”
“对了,今天要下雨,我出门有急事,赵叔也不在,赶鸭子的任务交给你了,就当昨晚的房费吧。”
“我Cao!”贺忻对着最后一条语音来来回回听了三遍,再看了一眼窗外飘着的朦胧细雨,很想把那些在池塘里活蹦乱跳的鸭子们当场宰了。
过程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好在结局差强人意,贺忻掸了掸身上的鸭毛,感觉自己耳边还环绕着三维立体的嘎嘎声,他抓了抓头发,回到屋里再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