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表情如何玄幻,白行远也看不清。
“本想着待将京试之事查明,宋桥接管章炎之后,本宫再来问你,不想你倒先问出来了。”
白行远猛的就把脑袋垂了下去,恭恭敬敬的低头为礼。
“微臣愚钝,请娘娘明示。”
皇后觉得,自己最近的演技真是越发的好了。
“本宫真是将后宫交给了一群能人,陆才人自尽陷害本宫已是笑话,本宫也没想着信她,只是现在看来,她生前来向本宫告密,居然还告了些实话出来?”
反正死无对证,一个黑锅也是背,两个黑锅也是扛。
与其让白行远老把眼睛盯在岳齐川身上,还不如让他再多注意一下柳清绝和章炎。
这才是重点啊老大!
“她来和本宫说,宋大人监守自盗,居然利用职务之便擅自出入后宫,私会嫔妃,本宫本也只当个笑话来听,顺便警醒一下宋桥,现在居然连你也不知道消息,岂不是陆才人所说竟然是实话?”
白行远大概没想到皇后会直接把问题反抛回来,一时之间反倒楞了。
“宋大人对娘娘忠心可鉴,娘娘不可轻信小人胡言诬陷。”
虽然很想站起来走两步壮壮气势,但施尉还在身后,她一站起来就藏不住了,皇后最后只能冷笑一声,停止背脊。
“东厂忠心,本宫自然之道,否则也不会把后宫交与宋桥,可陆氏区区一介才人,居然也能知道宋桥,还知道宋桥私会惜言昭仪?本宫也很好奇,在东厂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有人如此堂而皇之的传递消息,你与本宫竟然不知道半分?小小一个才人,就敢陷害当朝皇后,这究竟是要置本宫于何地?”
白行远的脑袋越发的垂低了。
“娘娘息怒,是微臣过失,再过几月,宋桥便会将章炎替下,请娘娘放心。”
皇后沉默半晌,终于嗯了一声,淡定的把话题拗了回去。
“至于京试一案,本宫知道你对岳齐川生疑,只是岳齐川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你如此大张旗鼓抓人,本宫担心打草惊蛇,反倒不妙,涉及泄题之人不止辛大人一个,你便借着辛大人之死查下去,务必要查得水落石出,大理寺那边,能给出一个交代,也就是了。”
京试泄题若当真全盘抖出来查个掉底,牵连太大,说不好连半个朝廷都能被挖了去,连带着冰灾贪污一块儿,整个朝廷都能来个大清洗,贪官事大,无人可用事更大。
事要一件一件查,人要一个一个换,不急。
“现下并无直接证据,表明岳齐川与王爷有私下往来,岳老大人亦是先帝钦点,若非证据确凿,本宫不愿怀疑,若你仍觉纵虎归山不妥,过些日子,本宫便下旨让岳齐川入太医院供职,在眼皮子底下,有你东厂盯着,若无二心,本宫也多得一人可用,若有异动,你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白行远终于把脑袋垂去了地砖上。
“娘娘思虑周全,微臣遵旨。”
皇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遮过去了。
只要东厂不随时想着要岳齐川那俩主仆的性命,剩下的黑锅爱谁背谁背。
“你倒是越来越会挑地方了。”白行远出去之后,皇后一并连打算进来回话的青扇也哄了出去,连珠帘都没出,就原地挪了挪身子,露出躲在自己身后的天卫大爷。
最开始还知道半夜偷摸来,然后就变成了白天在寝宫等着,这会儿光天化日的都敢当着人的面大摇大摆的进书房了!
皇后觉得,哪天自己要心血来chao白天一掀床帘,就看到这人躺在自己床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施尉大大方方的回了皇后一个“哪里哪里你过奖了”的眼神,终于没再大着心的坐下,谨慎的选了个靠近屏风的位置站着,只要有人进来,自己立刻就窜进去躲着。
然后就递给了皇后一个白瓷小瓶子。
皇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自己藏在小暗格里装初云散解药的那一个。
“看看对不对。”
皇后压根没伸手。
开什么玩笑,
来路不明的东西她还能随随便便拿了?
施尉笑了笑,伸手把瓶子搁去了皇后的椅子角上。
“本想直接给你放回去,看到白行远往书房来,想着你应该在书房,皇上多半在你宫里,就跟来这里了,幸亏来了。”
皇后拿眼角瞟了瞟小瓷瓶子。
“那位岳神医果真有些本事,我去东厂偷偷看他,被鞭子抽成那样,居然还真的把解药配了出来。”
皇后一口老血。
丫的!果然用刑了……
施尉安抚的看了已经有点暴走趋势的皇后一眼。
“放心,皮外伤而已,神医声名在外,东厂大概也知道用毒没用,都是皮外伤,大概是白行远顾忌你,只上了蝎尾鞭,鞭头连铁都没包,就一些倒钩而已,我去看时,林燃抽得还有些不尽兴。”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