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猪狗不如,毫无尊严!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再去一次那样的地方,哥哥,你不可以把我送那儿去!”
“不是,”杜英诚感觉有生以来词汇从没像现在这么贫乏过,表达特别艰难,“你……你需要住院,明白吗,你……有问题。”
“有问题?”杜若兮注视着镜子里哥哥的眼睛,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她缓缓转过身,“实话告诉我,什么问题?”
“还不能完全确定,”杜英诚躲避着妹妹犀利的目光,“所以,需要你住进医院好好检查一遍。”
“好好检查一遍?”杜若兮重复一遍这句话,笑了,“哥哥,你这幅表情,活像我快死了似的。”
“别瞎说!”杜英诚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过分急切了。尤其看到杜若兮黑白分明的双眸盯着自己研究的样子。
“我不去医院,”杜若兮的眼睛始终没有挪开哥哥的脸,“那种地方,光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耸耸肩,“那是童年Yin影所在地,你懂得。”
“不去不行,”杜英诚迫于无奈,终于拿出了当大哥的气势,“这回由不得你任性,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明天,就这么定了!”
妆容娇艳欲滴的杜若兮,带着丝小时候的顽皮嘟了嘟嘴,耍赖般地粲然一笑:“哥哥,你这不是逼我去跳楼吗。”
中午两点,杜英诚在父亲召唤下赶回了杜公馆。对女儿的失踪,杜嘉雄几乎没表态,猜也猜得到是谁干的。
杜英诚考虑了一下,在路上给云飞打了个电话:“云飞,咱俩先碰个面……对,你没猜错,杜若兮是我藏起来的,有些事我暂时不想让父亲知道,虽然他可能已经猜到是我干的了……嗯,咱俩见面说,我不想隐瞒你。”
两人的车在风景绝美的海边半山相继停下。
下了车,杜英诚什么也没说,把几张化验单,CT片,以及医生写的初步诊断交给云飞看。
云飞皱着眉头一份份看完,没表态,重新交回杜英诚手里。他对杜英诚他尚存几分信任,可杜若兮毕竟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我没骗你,是真的,我想劝她回医院……但确实有点儿难。”
云飞静静站着,半响没吭声,他双手抄进风衣衣兜,远眺大海:“你是怕我找她麻烦吧?”
“我知道,对你来说,她不可原谅,”杜英诚摘下眼镜,艰难地叹了口气,“可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而且假如她复查确诊……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英诚揉了揉酸涩的鼻梁,戴回眼镜:“她一点儿不肯配合,说要她去医院不如让她去死……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接走吗,因为你没看见她……”
杜英诚咬了咬牙,好容易说出口:“你可能没见过毒瘾发作的样子,太可怕了!我第一次见到那种场面,还是自己的亲妹妹……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那种刺激!”说到这儿,杜英诚依然心有余悸。
云飞沉默了一会儿:“你能保证她接下来的日子安安静静,别作妖吗?”
“我会尽最大努力,你知道她不好掌控,”杜英诚表达的很坦白,“可是你也看到化验单了,她这种情况,警察局是不会收的,何况还怀疑有其它病。”
什么怀疑,杜英诚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CT片上的占位显示非常清晰,杜若兮的健康状况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你想瞒着杜老?”云飞问。
“还没想好,先瞒一阵吧,或许,过段时间告诉他比较好,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是刚刚稳定。”
杜英诚稍停片刻,转过头看着云飞,“拜托你,能不能先别刺激他……令尊的事,我很抱歉,但无论父亲还是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多事之秋,让大家先缓过这一阵子,好吗?”
云飞与杜英诚对视片刻,觉得杜英诚与杜若兮除了长得相似外,性格担当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好,”带着丝迟疑,云飞表态,“我答应你,但我也得拜托你,一定看紧她!”
杜嘉雄与云飞会面的主题很明确,希望他回归杜家,时机不强迫,只要在他有生之年回来就行。
有生之年……云飞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他恨了杜嘉雄十几年,情感上突然转弯是不可能的。但杜嘉雄这番表态,还有与自己说话时的语气眼神动作……这些是骗不了人的。
“好容易见到你,能多陪我几天吗,哪怕,就一天。”
“我?”云飞心里还是感到别扭,与杜嘉雄平安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在过去是不可思议的事。
“云飞,”杜英诚对云飞悄悄递个眼色,让他留意父亲满脸期待的神情,“哪怕就一天,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你知道父亲盼这天,盼了有多久吗?”
“那我……”云飞颇纠结地慎重考虑了一会儿,“明天中午走,好吗?”
“好!”杜嘉雄大喜过望,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突破。
翌日,为了躲避无孔不入的媒体,李如意临时更改了行程,改换中午时分的直飞客机抵达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