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句很可笑的话,在那样的场合下,在经历了那样的对待之后说出这样的话。
他或许还没有明白过来马叔那件事是怎么一回事,关沛很快的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
他怎么会不明白。
关沛叹了口气,走下车去给熟睡的路铭披了件外套。
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半黑,路铭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小区里熟悉的建筑一时间有点发懵。
关沛原本想叫醒他,谁知道一转身,那人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毫无杂质的一双眼睛,关沛一眼就能看到那人的心里。
『还疼么?』
路铭木讷的眨眨眼睛『哪儿疼?』
关沛无奈的用手指点点,路铭恍然大悟摸着身上的纱布。
『不疼,前天就不疼了……快好了。』
很久没在这里住过,关沛提前让人打扫了房子,门锁也换过。
走到了家门口,路铭突然止住了脚步。
关沛皱眉。
『怎么了?』
路铭低着头看着脚底下没说话。
耐着性子关沛又问了一遍。
路铭这才抬起头来,他大概是怕关沛生气,僵硬的撑起一个笑容。
『……不会再有人过来吧?』
他是无心说的这句话,关沛明白,但他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只得伸出手掌握住路铭冰凉的手搓了搓。
觉得路铭僵硬的四肢缓解了些,关沛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气,关沛很快的换了鞋子走进客厅打开了空调,让屋里有了些暖气。
路铭在门口弯着腰解着鞋带。
『其实……就算再有人过来也没什么……』
他说的声音很小,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关沛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苦涩的厉害。
除了中午那顿番茄炒蛋路铭就没吃过别的,他就算是饿了也不会说,关沛换了身衣服走进厨房。
冰箱里的东西是让人提前送过来的,隔了一天,还算新鲜,路铭身上伤还没好利索,关沛想着做几个清淡的。
在炊事班几年的帮忙都在这派上用场了,关沛几十人的饭都做过,两个人的饭自然不在话下,两菜一汤,不到半个小时就端上了桌。
路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仍旧是看着广告,他也换好了衣服,两条小腿搁在沙发的外面。
『过来吃饭吧。』
话还没说完路铭那边就关了电视。
关沛饭还没盛完路铭就坐在了餐桌上,他无奈的笑笑,路铭还真是饿了。
把饭碗递给路铭,眼睛扫了下他裸露在外的脖子。
『谁让你把纱布拆了?』
『痒,特别痒。』
语毕路铭急忙的离开餐桌,等再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围了条白色的浴巾,看着怪异而又可笑。
『关老板是不是看着不舒服啊?』路铭把浴巾紧了紧『我围上就看不到了。』
受害人是他,始作俑者是自己。
关沛瞬间无地自容,口中的汤也变得苦涩。
他发觉自己很矛盾,做了这一切,可以说他身上的伤全部都是自己造成的,现在呢,现在自己反而心疼起他来,他巴不得路铭过来问他,吼他,打他,什么样都比现在路铭小心翼翼的样子好。
『拿下来吧,别感染了。』关沛说道『我没觉得不舒服。』
路铭眨巴眼睛看了他几秒,然后脱去了脖子上的浴巾。
『那些人在上面涂了东西,愈合的很慢。』
愈合不了,会一直化脓,但却死不了人,等那些东西代谢下去,就会剧痛。
这玩意关沛以前也对别人用过。
『关老板是医生吗?』
这话以前他就问过。
上次关沛没有答,这次他却点点头,应了下来。
『军医。』
路铭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关老板是军人啊?』
关沛盛了碗汤递到路铭的跟前。
『现在不是了。』
他似乎并不想再说的更多,路铭哦了两声。
『我不疼了,其实除了后几天,我也没什么感觉……就那几天,真难熬啊,我差点想死。』
路铭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一直以来都很珍惜自己这条命,到底是多疼才会让他想到放弃生命,关沛突然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路铭。
『对不起。』
『没关系。』
关沛一愣。
自己话音刚落,近乎同时路铭就说了这句话。
他突然有种感觉,一种路铭一直在等这句话的感觉。
被戳破了心思,路铭略显不自然,生生咽下口里的米饭看着他。
『是关老板去马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