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绣凳上,微微扬起头,玉奴在我脸上轻轻扑粉,遮住泪痕。“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有呢,一早就去辞别了太后娘娘再来的。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醒,于是就在茶水间用着茶点等。”
“岂不是饿坏了!”我心疼道。
“还好还好,我用了些点心,垫了底。”
我还是有一些埋怨的:“你就在那里干等着?”
“我也没早到多久,”他笑得像只狗狗,只一个表情就把我逗笑了。
“梳个简单的一窝丝吧。别个简单点儿的簪子就可以了。”以后能见赵宥的时间只会越发的少。等他从华南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想到他连弱冠礼都不能在姐姐身边过,我就更难过。
我现在就要相看起他未来的媳妇了,等他回来就能成亲,以后就是个大人了。
“是皇上安排你来的吧?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
“陛下说,让我去华南历练历练,跟着华南将军我能学到很多。还说千金之子不作垂堂,遇到危难时刻,要先保全将军和自己,再缓缓图谋。”
“是的,他说得没错……你在前线,千万要保重自己,姐姐没多少亲人了,你若去了,我将来有何脸面去见爹娘?你要记着,姐姐,还有你侄儿,还有咱们姑姑,都盼着你回来。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姐姐,皇上还要召我觐见,我先告退了。”
“儿去也,莫伤感,努力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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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宥走了我又略略伤感了两刻钟,玉奴道:“皇爷有心了,赶在小公子去华南前,还让他进宫来见一面。”
我略点点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华南将军回京述职的话,那位是不是也要回来呀?”玉奴打量着我的神色,欲宽慰我。说的“那位”,自然就是皇嫂了。
因大皇兄去世时,没有得封太子,也不是一方王候,他的发妻该如何称呼就成了一个难题。
叶辰朝追封大皇兄为甘王,他活着的时候,万事顺遂,得一个“甘”字也恰当,也愿他来生无忧,人生百味只取“甘甜”一味。
没有封地,大皇嫂应为甘王妃,却归家,跟着孟将军守卫华南去了。
叶辰朝赐下封号“孝毅”给甘王妃,以后,可以叫她“孝毅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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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以后可以叫她孝毅王妃了。华南将军又为我大齐攻下两座城池,皇嫂一道,也挣了不少功劳。皇上不便封她王侯将相,只能为她加一个封号,一些食邑罢了。”
“这可是大好事!”
“是啊。皇上也是想,赵宥出去挣些军功回来,可是我……”我委屈道,“我就想给他扯后腿。”
玉奴:“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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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从我手中接过有些凉了的茶,不一会儿换了杯新泡的上来,“今儿不知怎么的,允妃宫里的贴身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叫花琼的,脸上好大一个耳刮子,指印都印在脸上,哭兮兮的找个角落蹲着,我们去提水时发现的,装作没看见她就走了。不知道允妃什么事儿发这么大的火,连贴身宫女都打了出来。”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这家长里短、后宫八卦也好打发时间,玉奴看我神色便抿嘴笑了一下,让一鹤进来了。
一鹤对我请安,我笑着免了他的礼,问道:“今儿允妃心情像是不太好,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闻弦知雅意,一鹤听我说了开头,就道:“连您都知道啦?允妃娘娘是该心情不好了。”他含蓄地笑了一下:“娘娘还记得咱们公里那几个住在城西的小公公吗?”
“城西”是我的地盘儿,前些日子,被派出宫去学舌的小太监就住在那里。他们从宫外学舌学得好,我便让他们也出去说说故事。
是故,一鹤提起城西我便知道是何缘故了。
“娘娘交代了之后,他们当晚就回了城西,这些日子倒也时时跟宫里报备。娘娘赏了张公子太医,命人好好伺候的事情,大家都赞娘娘大公无私!赵家送张家礼,却被主人将礼全扔了出来的事,也好生热闹!前些日子您派我去刑部门口,赏咱们公子二十板子的事情,好多人还说娘娘不该为了一个诋毁您的人杖杀自己亲兄弟呢!况且,皇上昨日下旨,让小公子去边疆戴罪立功之事……民间已有耳闻。张公子回府时,还有些人觉得他不配为皇帝子民,对着他轿子吐唾ye呢,好些护院护着他才进了府,好不狼狈!”
——至于民间为什么会耳闻得这么快,自然是有这些住在城西的小公公们推波助澜的缘故。
有自己的耳目,才觉得自己不是瞎子聋子啊。
“张家得两位公子,也递了牌子进来,但是皇上没令他们进宫谢娘娘,允妃见咱们小公子都进宫来了,她却见不到自家兄弟,自然该憋气了,听说今儿还失手摔碎了两个梅瓶呢。”
至于是真“失手”还是假“失手”就不知道了。
按照晴空所见,贴身伺候的小宫女都挨了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