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忽然一道身影气喘吁吁从另一条路跑过来,正是邵栖。
荣雪看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重重松了口气,走上前狠狠捶了他两拳,又紧紧将人抱住。
杜远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你怎么出来的?”
邵栖松开荣雪,又露出欠揍般的得意:“我看你差不多走远了,就找了个借口上厕所。咱们那厕所不是开了个窗对着后面么?我从窗户爬出来跑了,后面那条路过来远,我怕你们等急,撒丫子跑来的,还好老子是校运会长跑记录保持着,差点没跑死我。”
杜远舒了口气,却仍旧心有戚戚问:“现在怎么办?”
邵栖笑道:“我猜我媳妇儿已经报了警。”
话音刚落,两辆警车就在巷子口停下来,几个人赶紧跑过去说明了情况,等警察悄悄往巷子里走,几个又躲回小卖部。
躲过一劫的邵栖,又禁不住嘚瑟:“媳妇儿,我刚刚是不是特别聪明,听到你叫上夏絮去买啤酒,就猜到你的打算。咱们这叫心有灵犀夫唱妇随。”
荣雪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你还有脸说!知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这些人找你麻烦怎么办?”
邵栖还没说话,杜远已经弱弱地插嘴:“应该找不到我们的。邵栖之前交代过,在酒吧别说自己是江大的,怕给学校丢脸,说的是对面那所职业学院的学生。”
荣雪:“……”
这货还知道怕给学校丢脸!
没过多久,巷子里就响起一阵深深浅浅的脚步声,还有警察严厉的怒喝声:“都老实点!这多么冰毒,够你们坐几年牢了。”
不只是荣雪,就是夏絮也大惊失色,他们艺术系的女孩,很多都玩得很开,听说过溜冰的说法,就是吸完冰毒之后会滥交。
如果今晚邵栖没来,荣雪没想到办法帮他们脱身,她一个女孩子跟飞哥他们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才真正觉得后怕。
等警察押着飞哥上警车,绝尘而去,四个人从便利店里面冒出来,脸上表情都很Jing彩。
其实荣雪刚刚也只是猜测,没想到歪打正着。
最先开口的是夏絮,虽然心里对荣雪很嫉恨,但那点失败的单恋,比起自己的人身安全,显然是微不足道的,她嚅嗫了下嘴唇:“学姐,今天谢谢你。”
荣雪摇摇头:“这都是邵栖惹出来的祸,要是你们今天真出了事,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邵栖,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许他可以保证自己不去碰那些东西,但如果今天他不在,杜远和夏絮经得起诱惑吗?
杜远倒也罢了,只怕夏絮就毁在了这里。
他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不知道这个世界处处藏污纳垢,远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给他上了一课。或者说,是荣雪给他上了一课。
他不动声色看了看身旁的她,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所以要保护她照顾她,但是发觉她也许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和照顾,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这个世界,甚至远远超过自己。而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说,也许毫不重要。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点可怕。
荣雪意识到本来嘚瑟的邵栖一直没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刚刚的说辞吓到,握住他的手:“事情解决了就算了,以后别再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要什么人都称兄道弟交朋友。”
她其实不愿意说教,但这种事情,耳提面命总比放任自流要妥帖。
邵栖闷闷点头。
这事一耽误,荣雪去兼职还迟到了十几分钟。
邵栖送了她之后,没去别的地方,就坐在楼下的路旁看着夜间的车河发呆。
他觉得自己有点忧伤。
不仅仅是因为认识了坏朋友差点闯下大祸,而是荣雪在这件事中的冷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她本来就年长他三岁,对世界的认识比他多了三年,人生也比他走得快了三年。
他明明已经追到了她了,可为什么又觉得被抛下了?
这个问题让他迷茫又不安。
*
荣雪下班从大楼里出来,没看到邵栖在平常等她的位置,以为他没有来,正想着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就看到马路牙子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夜灯下黑黑的一团,除了手指间若明若暗的烟头,其他都看不甚清,但她还是一样认出是邵栖。
她放下手机走过去,在他肩膀拍了一下:“怎么在这里?”
邵栖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花坛边蹦起来,反应过来,赶紧将烟头扔掉:‘下班了?’
荣雪发觉他有些魂不守舍,皱眉问:“怎么了?还想着之情的事呢?”
邵栖摇摇头,定定看着她,忽然将她一把抱在怀中:“荣雪,你喜欢不喜欢我?”
荣雪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从他怀中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