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将画册二话不说推开女儿眼前,“正因为不是那样样的人,你就更该懂些房中事。你别躲,听阿娘跟你说,往后你们小两口能不能过得蜜里调油、和和美美的,这里头可大有学问呢。你瞧,这画册别看不起眼,里头画得真不错,听说是宫里一位画师穿出来的,真正千金难求,阿娘也是托了好些人才买到的。”
沁瑶听母亲说得这样言之凿凿,心中不免好奇,犹豫了一会,终于忍着害臊悄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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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不亮,沁瑶便被瞿陈氏带着一帮仆妇从被窝里一把拎出来,梳头梳妆穿嫁衣。
瞿子誉昨日就将清虚子跟阿寒接到了瞿府,师徒俩一个满腹心事,一个憨笑连连,都在堂前候着呢。
瞿子誉昨夜辗转了半夜,睡得并不踏实,早上起来,有心再去妹妹的小院看上两眼,但瞿府一大早便宾朋盈门,他忙着迎来送往,也就彻底歇了心思。
晨时刚过,澜王府迎亲队伍便来了,除了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蔺效,另有帮着迎亲的太子、吴王等人,迎亲阵仗前所未有的显贵。
另有文官数十名,领头的正是翰林院莫成和王以坤,都是长安城大名鼎鼎的才子,一路行来,催妆诗怕没做上十首,时人最慕才华,当即都倾倒不已,路人中有人赞道:“长安城怕有十年没见过这等热闹的亲事了,难得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还风雅有趣,不是那等一味讲究排场的富户可比。”
余人纷纷附议。
蔺效骑着一匹雪白的大宛紫骍马,马鞍马镫全系着红绸,身上喜服红得耀眼,这种红色穿在别人身上或许俗气,可穿在他身上,只给他更添了一份俊美和倜傥。他此刻脸上神情依旧算得沉静,可眸子里含着的笑意和期盼,明明白白写着“满面春风”四个字。
到了瞿府门前,蒋三郎等人笑着高喊道:“新妇子,迎亲的来了。”
瞿府大门紧闭,里头一片欢声笑语,“没有催妆诗,别想见着新妇子。”
莫诚下了马,清清嗓子,高声yin道:“玉漏涓涓银汉清,鹊桥新架路初成。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宝车辗驻彩云开,误到蓬莱顶上来。琼室既登花得折,永将凡骨逐风雷。”
里头不时有人吃吃轻笑,又嚷:“一首催妆诗哪够,要想接新妇出来,至少来个八首十首的。”
王以坤笑了笑,也从马上下来,接着赋道:“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虽言天上光Yin别,且被人间更漏催。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直做了十来首,瞿家大门都没有打开的意思,有人笑道:“不如新郎亲自赋一首,若做得好才能放行,做不好,还在外面多呆一会。”
太子闻言,大笑着对蔺效道:“惟谨,看来你不亲自做上一首,怕是一时半会都见不到你这位新娘子了。”
蔺效摸摸鼻子,客客气气下了马,上了台阶对着大门一拱手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梅花开。”
里头听得新郎肯亲自出马,顿时笑声雷动,忙将大门打开。
蒋三郎等人笑着一拥而进。
耶律大娘听到外院传来的消息,忙对屋内人道:“新郎官他们已经进来了,快,扶了小姐到前厅去。”
将早就准备好的美人扇让沁瑶握在手中,领着一众仆妇小心翼翼扶沁瑶出去。
沁瑶到了堂中,抬头见父母坐在上首正中,除此之外,右边并列设了一个主位,上坐着师父。
三个人全都面色黯然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不舍。
沁瑶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缓缓跪下,不住磕头,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瞿陈氏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哭了起来,清虚子绷了一辈子的脸也终于没绷住,红着眼睛看向别处,最后还是瞿恩泽上来扶住沁瑶,哑声道:“好了好了,好孩子,当心坏了头上的妆。”
沁瑶直起身子,低头让泪水落到地上,强行压着心中的涩意道:“阿爷,阿娘,师父,你们别担心阿瑶,阿瑶会把日子过好的,你们……也要多多保重。”
瞿陈氏和瞿恩泽欣慰地直点头,清虚子脸上的不舍之意却始终未见缓和,
这时莫诚等人又笑着催道:“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时辰不早,新妇该出门了。
瞿子誉扶沁瑶起来,抬头帮妹妹扶正头上的钗镮,道:“哥哥送你出去。”
沁瑶心中一涩,无声点点头,用那柄缀着珍珠的纨扇遮住脸庞,由着耶律大娘等人搀扶着往外走去。
瞿子誉在前开路,引着沁瑶走至庭前。
新妇出来,人群先是一默,随后喧腾起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