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笑了起来。
——————————————————————————————————
蔺效跟蒋三郎从卢国公府出来,刚要上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看去,就见一人一骑正疾驰而来,虽不是在宽阔的官道,这人却骑得极快,浑不顾及路旁百姓,显然一副王孙公子的作派。
蒋三郎一怔:“夏荻?”
夏荻到了蔺效跟前,一勒缰绳下了马,先不急着说话,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蔺效好一会,这才压抑着怒火道:“十一哥,我方才去澜王府找你,你府上人说你来了蒋三哥这,我来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刘青可是你身边的人打伤的?”
蔺效冷冷道:“是。”
夏荻没想到蔺效承认得这么痛快,心底的疑惑越发清晰,怒声道:“你该知道刘青是我身边最得意的人,不知他做了何事,你要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断他手足?”
蔺效面无表情道:“手足断了还能再长上,但若再有下回,我会令人挑断他手筋脚筋,让他自此成为一个废人。”
夏荻脑中一空,盯着蔺效看了好一会,方缓缓道:“你是为了瞿沁瑶,对吗?”
蔺效上回因幻境之事,本就对夏荻有心结,这时听他竟然敢直呼沁瑶的闺名,心中戾气陡生,再无顾忌:“对!长安城你谁都可以招惹,独她不行!往后无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统统都离她远点,听懂了吗?”
蒋三郎这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蔺效和夏荻之间剑拔弩张,有心劝解,却又觉得实在无从劝起,他知道蔺效喜欢瞿小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她异常珍视、处处呵护,断不能容忍旁人觊觎。
而夏荻行起事来百无禁忌,虽未见得对瞿小姐是真心,难保不会做出调笑谑浪乃至轻薄她之事,而这对蔺效来说,无意于当胸一剑。
是以蔺效这番作为虽然毫不留情面,却也算得断绝夏荻念想一个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夏荻头一回见蔺效如此疾言厉色,惊得忘了接话,好一会才愤懑道:“凭什么?!你跟她并无婚约,有什么立场阻拦我跟她来往,再说了,你分明跟——”
他咬了咬牙,到底没将“夏芫”两个字吐出来,只怒道:“你分明早就有了别的婚配人选,两边父母俱有默契,就等着明年皇上指婚了,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霸着瞿沁瑶不放?”
蔺效冷冷看着夏荻,一字一句道:“除了瞿沁瑶,我谁都不会娶!趁早将你的花花肠子放到别人身上去,你若胆敢再去纠缠他,休怪我不顾及亲戚之间的情份。”
蒋三郎这时终于插得上话了,忙打哈哈道:“夏荻啊,你也知道你十一哥的性子,过去十七年光顾着习文学武,正眼都没瞧过长安城里的小娘子,这好不容易有个上了心的,你何苦掺和进来?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歇了这份心思吧,没准回头遇见个更合你心意的。”
夏荻冷笑:“蒋三哥,你这话说得稀奇,凭什么十一哥看中的我就得让?瞿小姐长得合我心意,性子也讨人喜欢,除了她,我还谁真就谁都不想要!”
他挑衅地看着蔺效,半步都不肯退让。
蔺效怒极反笑,“你罔顾她的意愿强虏她,连尊重二字都谈不上,也配说喜欢?上回派的是刘青,下回还打算派谁?”
夏荻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语噎了半晌,方强辩道:“我不过想请她花朝节出来吃顿饭,没存心惹她不快,更没打算伤她!”
蒋三郎挑挑眉,夏二这性子当真霸道,请人吃饭是这么个请法?
蔺效声音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我不管你对沁瑶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从今日起,统统给我收回去!刘青的事不过略施小戒,往后你胆敢再冒犯她,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夏荻胸膛剧烈起伏,眸中仿佛生出了刺,死死盯住蔺效。
蒋三郎怕两人再争下去真会打起来,忙不动声色隔到两人中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苦为了些微小事伤了和气,此处人来人往的,莫落在旁人眼里,白白让人笑话。夏荻,你上回不是说得了一把龙涎弓要给我瞧么,不如今日便到你府上观摩观摩?”
夏荻没接话,好长时间才硬生生将目光从蔺效脸上移开,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上了马,怒气冲冲地一夹马腹,仍像来时那般绝尘而去。
蒋三郎走到蔺效身旁,看着夏荻远去的背影道:“夏二这些年在蜀地也养得太跋扈了些,看他这架势,恐怕对瞿小姐还没死心,你少不得多费些功夫。”
他知道这话不过白嘱咐,蔺效若诚心要护着谁,断没有护不住的道理,但他和瞿小姐毕竟尚未婚娶,再严防死守,难保不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亏得瞿小姐也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至于时时让人放心不下。
蔺效冷冷地嗯了一声,一直盯着夏荻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这才道:“我先走了,方才跟你说的事,你多多留意,莫让那人逃出了长安城,坏了咱们的打算。”
“放心,盯着呢。”蒋三郎接话,转身又笑着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