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了一会,随即被爪上的剧痛激得狂怒不已,它怪啸一声,高举起另一爪,重重拍向秦征的后背,震得其五脏六腑皆碎,再将其狠狠甩开。
秦征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出,远远跌落到偏远的角落里。
沁瑶一惊,忙奔上前察看,就见秦征面色晦暗至极,嘴角不断往外溢着血沫,瞳孔散大,已然油尽灯枯。
似乎察觉到沁瑶的注视,秦征微微转动眸子,吃力地开口道:“呵,瞿小姐——”
沁瑶见他似乎有话要说,虽然仍对他有戒备,但眼见他已无暴起伤人的能力,迟疑了片刻,到底蹲下身子,淡淡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秦征无神地盯着昏黑的殿顶,似乎极力想要穿透殿顶,看向悠远的某处,默然了一会,嘶声道:“用你们道家的话来说,像我这样虐杀无辜的恶人,是不是再也没有资格重回六道轮回了?”他声音如同一把破裂的胡琴,撕扯暗哑,极为难听,哪里还有半点当初低沉清澈的痕迹。
沁瑶听了这话,虽然深恶此人所为,终归还是含了一丝悲悯,未能决绝地说出一个“不”字。
秦征没等到沁瑶的回答,嘴角扯动,露出个淡如轻烟的笑,正好蔺效这时走到沁瑶身旁,蹲下身子察看他的情形,他怔了怔,尽力调准焦距,看向眼前一对金玉般的少男少女,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二人倒是相配。我跟蕊珠成亲的时候,也是跟你们差不多大年纪。”
沁瑶和蔺效同时一怔,见他眼中竟是浓浓的羡慕之意,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秦征转动眼珠,复看向殿顶,幽幽道:“我跟蕊珠青梅竹马,一处长大。成亲那日,我看着蕊珠坐在青庐里的模样,还以为世上再找不到比我更称心如意之人了,可谁知,我和她的缘分竟这么短——”
沁瑶见他气息越来越微弱,猛然想起早前的疑惑,忙低声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帮手?那人是谁?”
秦征恍若未闻,少顷,叹息道:“如今我只恨被罗刹利用乱杀无辜,不但未能召回蕊珠,还得了个死后下地狱的下场,恐怕,往后再无机会重入六道轮回,去找寻蕊珠了……”
话未说完,他嘴角的血沫忽化为一股浓浊的血流,剩余的话语悉数被淹没在喉咙里。
他无神地看着殿顶,眼中光亮渐渐暗去。
沁瑶知道他即将咽气,若在往常,她少不了为逝者念一段往生咒。可秦征这等罪孽深重之人,不说她不愿,便是念了,也不过多此一举,毫无用处。
秦征似乎不堪重负,眼皮缓缓闭上,忽然间,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之快乐的景象,眼睛又骤然瞪大一瞬,连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色似乎也随之一亮。
但这光亮不过持续一会功夫,便如烛火被吹灭,随即陷入永恒的黑暗。他早已涣散的眼珠定定地固在眼眶中,再也不动了。
沁瑶望着秦征的遗体好一会出神,心绪复杂至极,此人直到临死都不曾对几名枉死女子表达愧意,只心心念念自己不能再与亡妻相见,可见其心性凉薄自私,实非善类。到最后,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倒也委实不算冤枉。
只不知为什么仍觉得一股浊气憋在胸口,让人如鲠在喉,好生难受。
蔺效见沁瑶脸色难看,以为她到底年纪太轻,见不惯这样的场面,忙拉了她起身,欲要说话。
这时罗刹忽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怪叫,整个庙殿随之一震。
蔺效和沁瑶猝然回头,却是罗刹再也抵挡不住清虚子等人的夹击,五内俱焚,胸口剧痛难言,少顷功夫,竟“唰”的一声,胸腹处生生绽出一个一臂长的伤口。
它连声怪叫,Yin力骤然暴涨,竟挣脱无涯镜的束缚,生生往前移动了数寸有余。沁瑶心中一紧,往殿中一看,便见缘觉身后一名弟子似乎已经功力不继,身子摇摇晃晃,眼看着便要倒下。
阿寒见状,忙奔到那和尚身后,以掌抵住其背,给那名和尚输送内力。
清虚子猛地睁眼,对沁瑶暴喝道:“阿瑶,罗刹已然皮开rou绽,速速放噬魂焚其Yin魂!”
沁瑶忙应一声,驱动内力,放出三条火龙,她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但歇了好了时候,火龙已较前明亮了许多,龙身动作昂然有力,迅速游移到罗刹身前。
三条龙绕着罗刹身子转动一圈,便依次钻入它胸腹处的伤口。
便听罗刹发出一声天崩地裂的怪叫声,整个山庙仿佛都有往下塌陷之势,众人脚下颠簸不已,地面眼看着便要裂开坑口。
可眼下人人都在全力以赴对付罗刹,无人能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只唯恐降服不住罗刹,反被它反噬。
虽有噬魂焚身,罗刹Yin厉的长啸声却延绵不绝,穿透力极强,连声震荡,远远传出殿外,送往长安城外的各个山头。
若让它这样长啸下去,非再次引来百鬼夜行不可,沁瑶等人心中不免发急,有心制止罗刹召唤百鬼,却再也腾不出多余的功力,惟有硬着头皮与罗刹硬扛,以求速速将其收服。
忽听“噗——”的一声,仿佛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