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推她?
许是气氛太安静,卢静结巴地问道:“时宁,你...你高考完了吗?”
温时宁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她又重复了这三个字,卢静太害怕当年的事情对她造成伤害,影响她的学业和生活。
“你呢?”温时宁抿了抿唇,小声问道。
许是得了回应,卢静很高兴,涨红了脸,她点点头:“我也是,学校就报在京都。”
温时宁点点头。
周围又安静下来。
“时宁,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卢静鼓起勇气问。
温时宁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我想问清楚当年的事。”
卢静的身子一僵,手足无措,“我...我一直都很想找你解释清楚,但是...但是你转学走了,我找不到你。”
落水的事情发生后,温时宁从医院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沈律师,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说她真正的监护人想把她带去临晋市,离开京都。大约过了一星期,她就被送走,再也没见过卢静,更没见过温家的人。
“我离开京都了。”她淡声解释。
“我......”卢静红了眼:“时宁,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你为什么推我?”她终于问出口,捏紧手心又重复:“为什么?”
卢静的眼里慢慢蓄满泪水,她哽咽道:“时宁,有人威胁我,我才会推你。”
“什么?”温时宁的呼吸一窒。
“时宁,有人给我写恐吓信,我才会一时害怕,把你带到湖边的,我听说那个公园的水不深,想着就算掉下去,我也会去救你,我没想到那里那么深。”
温时宁觉得有些荒唐,她笑出来,眼圈禁不住一红:“你就因为一封恐吓信而推我?”
卢静有些崩溃,她哭出来:“不是一封,自从我和你做同桌后,我家里每天都收到那封恐吓信。”
一股凉意蓦地窜上背脊,她微微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孩。
“时宁,我说的是真的。我以为那是恶作剧,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我爸妈的工作出现了问题,我在学校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欺负,直到我爸爸被人辞退,我才相信那封恐吓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温时宁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全身冰凉的可怕,她慢慢地问道:“那封信里要你干什么?”
“就是带你去公园,推你下水,信里说那个公园的水不深,只是想教训一下你,我就相信了。”
卢静捂住脸,声音颤抖:“我被骗了,时宁,我被骗了,我以为我可以救你的。”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温时宁捏了捏颤抖的指尖,深深吐出一口气,“你看见是谁救了我吗?”
卢静拼命点头。急切地说道:“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有白纸和铅笔吗?”
卢静马上跑去房间拿出来。
温时宁坐在地下,纸张铺在桌子上,握紧铅笔,“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你能描述出来吗?”
她抬手擦擦眼泪,连忙点头:“我可以,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我印象很深刻。”
温时宁一边根据她的描述,一边修改,之前摄影专业艺考的时候,自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虽然不Jing通,但轮廓和重点至少都在。
人像越来越清晰,温时宁却觉得越来越眼熟,直到卢静指着画里的脸说:“这里应该有颗小痣。”
脑袋轰地一声,一个猜测在脑子里炸开,熟悉的脸在脑子里渐渐浮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温时宁盯着手里的画像,只觉得心口在发烫燃烧。
温时宁准备离开时,卢静问道:“时宁,你会原谅我吗?”
许久,她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答道:“我不知道。”
那些该过去的都会过去,也许等她真正地放下,再遇见她,温时宁才会对着她淡淡一笑,真诚地说声好久不见。
......
大约三个小时后,温时宁才重新回到电影院,在离场通道门口等着穆木出来,与她会合。
她倚着墙发呆,脑子里都是卢静的话。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是想让她溺水死亡吗?谁想这样害她?那时的她人际关系少的可怜,唯一有联系的不过是温家......
思绪一顿,温时宁的身子一颤,温家?
她忽然记起易禾煦以为自己的落水与温家有关,如果说他不是以为,而是真的认为温时宁的落水是温家造成的呢?
温时宁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越来越荒唐,怎么可能呢?就算温家再不喜欢她,也不至于想要她死吧?
“小公主?”穆木看完电影,从通道出来便看见她在等,她笑着走近。
温时宁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穆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