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后背而已。邱敏觉得自己在卢琛眼里,应该是属于极度安全的那种长相。
“痛都来不及了,还害羞。”邱敏低垂的眼睫紧张的不停颤抖,问道:“能不能给我用点麻药?”
“不行。”卢琛一口拒绝,拿着匕首在火上慢腾腾地烤,接着用匕首炙烫被兽爪抓伤地方,邱敏疼得直掉眼泪。
卢琛淡淡说道:“让你长点教训,省得你以后再犯傻。”
邱敏抽抽噎噎,嘀咕:“你才傻,跟在一群小屁孩后面玩泥巴。”
卢琛一挑眉:居然还敢回嘴?
不过经过几次后,他大致也明白自己只要头部受击就会犯糊涂,但情绪一愤怒又会清醒。所以只要他注意点,不要被击中头部就可。
卢琛道:“当时是谁拉先拉着我玩泥巴的?”
邱敏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变傻时候的事,她咬紧牙关不再说话,眼泪默默流淌。
卢琛将她的伤口处理完,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很晚了,睡吧。”
邱敏后背疼的要死,哪里睡得着,趴在草地上一直无声的流泪,对女人来说,流泪也是一种宣泄疼痛的手段。她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通过她一直颤抖肩膀,也可以知道她在哭。
卢琛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即便她哭的时候并不影响旁人。他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广袤的星空,淡声说道:“你不该离开长安,像你这样被人藏在深闺里养久的女人,到了外面,根本就活不长久。”
邱敏觉得他言语里处处都看不起自己,“我只是暂时没有你这样强健的体魄,但是通过一定时间的锻炼,我也一定可以像男人一样在外行走。”
卢琛闻言觉得好笑:“你还真想走遍全世界?别说是你,就算是个强健的男人,也不可能走遍全世界。”
邱敏道:“当然可能,现在虽然不可能,但再过几百年,就有人走遍了全世界。”
“你预见到了?”
邱敏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算她预见到了吧。
“那世界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邱敏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世界是个圆球,不管我们从哪一点出发,只要坚持朝着一个方向走,最后都能回到原点。”
卢琛轻笑:“这个故事很有趣。”
邱敏撇撇嘴,就知道他不会信。
她说了一阵子话,后背的疼痛减轻了一些,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睡不着,邱敏继续和卢琛闲聊,试探道:“喂,你是幽州人,又似乎对卢琛很熟悉,那你知不知道卢琛降服巨熊的事?”
卢琛勾了勾嘴角:“知道。怎么,你对卢琛有兴趣?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邱敏道:“我是讨厌他啊,不过我听人说他有异能,连野熊都拜服在他脚下。据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带队巡边,忽然从树林中冲出一只一人多高的巨熊,一连拍翻十几人,但等熊狂奔到卢琛马前的时候,那熊却匍匐在卢琛面前一动都不敢动。你不觉得这也太神奇了吗?我觉得这一定是卢琛的手下编造出来的谣言,其实根本就没有熊吧?”
卢琛道:“不,是真的。卢琛当时确实遇到一只巨熊,那只熊也确实一连伤了十几个士兵。”
邱敏一脸惊奇:“那还传言卢琛当时大喝一声,巨熊就俯首趴在他脚下,难道这也是真的?”
卢琛点头:“确实是真的。”
邱敏瞠目结舌:“难道他真的身怀异能?”
卢琛无声地笑了一下:“哪能呢。他当时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邱敏奇怪:“你怎么知道?”
卢琛道:“他当时才十三岁,刚刚进入军营没多久,连人都没有杀过,突然遇到一只巨熊,怎么可能不怕?”
邱敏道:“他既然怕,就该骑马逃跑。当时他身边还有别的士兵,他跑了熊就会去袭击其他人,这样他就安全了。可他居然还朝着熊大喝,万一把熊激怒,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卢琛看着头顶的天穹,暗夜同远方黑黢黢的群山连在一起,像个囚笼似得把大地围困住。
谁能冲破天囚?
“他跑不了,只能放手一搏。”他垂下眼帘。
邱敏不解:“为何?”
卢琛道:“因为他爹是卢膳。他有个当将军的爹,他十三岁就能当上百夫长,但在凭军功说话的铁狼军中,连一颗人头都没有斩获过的十三岁少年,就算顶着百夫长的名头,手下的士兵也不会听他的号令。但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又是个很好的替罪羊,手下的士兵犯了事,他身为百夫长就得全权负责。他带队巡边,若是抛下部下自行逃跑,传回去,论军法,要被在三军面前斩首。”
“不会吧,他爹可是将军,谁敢斩他?”
“正因为他爹是将军,他才更不能跑。为正军法,连亲儿子都杀,更能向部下证明自己治军严格。那时崔氏刚交出兵权,由卢膳执掌北方重兵,他急需在军中立威,卢琛若在那时候犯错,人头正好送给他爹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