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七年前,卢膳叛变,攻入长安,铁狼军一路烧杀抢掠,我也差点死在他们手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渭水河畔死了好多好多人……”
卢琛见他眼中还有惊恐之色,想来那个时候吓得不轻,不由放轻了声音:“那时候是卢膳下的命令。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烧杀抢掠jian/yIn,也是一种激励,为了激发士兵的**,让他们疯狂进攻。但现在统治北方的人是卢琛。”
邱敏道:“卢琛他不抢?”
卢琛道:“若是两国交战,纯粹争利,对敌方的百姓自然不用客气,烧杀抢掠,既可以让自己得利,又可以削弱对方。但若是要得天下,那就要把敌方的百姓预设为自己的子民,保护自己未来的果实,都抢光杀光,卢琛以后统治谁去?”
邱敏一想也是,其实一支军队的纪律好不好,在于统帅的战略目地。历史上各种起义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的并不多见,大多数都是烧杀掳掠,但如果哪支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这必是政治上有大志向的。比如刘邦进咸阳后就约法三章:不屠戮百姓,不取百姓钱帛,不祸乱秦宫。
邱敏默默回忆了一下,卢琛的地盘相当于现代的辽宁,河北大部分,山西部分地区,以及山东少部分地区,也不知道那里现在安定不安定。
“你好像对卢琛占据的地方很了解。”邱敏问。
卢琛纠正她:“那里叫燕国。”
邱敏心想大祈可重来没承认过那里是个独立的王国,卢琛其人往好的方面说,是手握大权的一方豪强,往难听的方面说,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贼。
她眼中的不屑太明显,卢琛微微眯起眼,“你很讨厌卢琛?”
邱敏道:“很正常吧,大祈百姓哪个不讨厌他,他的铁狼军杀了多少祈人!”
卢琛郁闷:都说了那是卢膳下的命令,跟他无关好不好!
解释的话他说过一次,就不会说第二次。卢琛冷哼:“讨厌也没用,卢琛迟早要南下,到时候祈民都得变成燕民。”
邱敏不屑道:“他想南下就南下啊,他以为大祈的士兵都是摆设不成?卢膳当初不就被赶出长安了!”
卢琛语带自信:“自卢膳起兵,所带部下战斗有输有赢,但卢琛经历大小数十战,却从未输过。”
邱敏切了一声:“卢琛打了那么多次胜战,不照样没将敌人解决吗?”
卢琛紧紧盯住邱敏:“你懂什么!”
邱敏心想这家伙莫非是卢琛的粉丝?对了,他是胡人,卢琛是胡人中的佼佼者,他自然为同是胡人的卢琛说话。
不过她不能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强辩道:“本来就是嘛,都屡战屡胜了,却还要再接着打,那不是说明之前打的胜战都没效果?而且就算打胜战,他自己也是有伤亡损耗的。打战又不能光讲胜利,还要会算账,看这战打的值不值得。如果打的时间太长,消耗太大,那不就得不偿失了?项羽和刘邦争天下,项羽百战百胜,却疲于奔命,最后一战而败,让刘邦得了天下。卢琛也一样,他打了这么多次胜战,肯定因为多次胜利而骄傲,可他手下的士兵却早已疲惫不堪,力尽财竭,以骄傲之主,率领疲惫之师,最后必然失败。真正的名将,人家追求的是一战而定,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让对方再无反击的余地。比如战国时李牧守边抵御匈奴,李牧关闭城门十年不战,匈奴渐渐懈怠,李牧突然大举进兵,一战就灭了匈奴十几万人,让匈奴十几年都无力再进犯边关。什么叫高手,这才叫高手,高手打一次战就胜过庸手打一百次战!”
卢琛冷冷地看着邱敏。
邱敏心想看什么看,就算你是卢琛的粉丝,我也照样要贬低他,他不就是个反贼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一想,她脸上的表情越发地嚣张起来。
卢琛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拽住邱敏的胳膊往外拖,“走了。”
邱敏敌不过他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往外走:“你去哪?”
“当然是继续北上,你还要一直呆在这里不成!”
“我自己会走,你放手!”
卢琛松开邱敏,冷着脸将门打开。
哪知他们刚刚走到马厩旁,忽然一团褐色的东西迎面飞来。
卢琛眸光一凝,立刻往左边避开一步,利落地躲过偷袭。
躲开的同时,他刻意忘了邱敏还站在他身后。
“啪!”一团烂泥砸在邱敏脸上。
邱敏吓得尖叫一声。
不远处传来一群孩子的哄笑声。邱敏看着那群恶作剧的熊孩子,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吊起来抽一顿!她和卢琛装成路过的商人,在这个不大的小村庄中借住了几日。村民大多淳朴,他们也有给钱,一直相安无事,唯一讨厌的就是村里顽劣不堪的熊孩子们,平日里追猫撵狗上房揭瓦,坏事做遍。
她和卢琛刚进这村子时,也曾被sao扰过,但卢琛当着他们的面,将一根孩儿小臂粗的棍子折断,吓退这群小混蛋。没想到这群小鬼只是一时退却,今日竟然卷土重来,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