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尽管震天雷的事情,他已经下令兵部禁口,可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那时因为邱敏失踪,他急于找人,无暇顾及他事,等到他发现的时候,长安城中已经流言满天飞,谁都知道崔氏用贪墨下的震天雷谋害玉真仙人。因为邱敏在长安百姓中的声望,这件事传播的也特别快,他根本就禁不住。
官员们要向崔家讨一个说法,百姓们也要向崔家讨一个说法。
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推动着整件事的发展。
是谁?这个人是谁?
沐泽挣扎着想起来,小北忙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沐泽道:“准备笔墨,朕要拟旨,招崔国公、崔道远进京,赐免死铁卷。若是他们不想反,就会回长安见朕。”
只要崔国公和崔道远肯回京,他就不会动崔家,但丢失震天雷兹事体大,崔国公必须交出兵权接受调查,否则百官不会善罢甘休,他也偏袒不了崔氏。
小北道:“若是他们不回长安呢?”
沐泽嘴唇微微颤抖,一字未发。
若是崔国公要反,大祈就要跟崔氏和卢琛两面作战。
他沉默地从床上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身体又向后瘫软。
小北急忙扶住他。
沐泽在小北的支撑下堪堪稳住身形。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心力交瘁下还能支撑多久,若是他去了,就得由沐清即位,可沐清如今还不到三岁。就算他在临死前立下辅政大臣,可国主年幼,外有反贼虎视眈眈,大祈的未来不用想都知道会如何。
难道沐家的江山社稷,最后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这让他死后,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他喘息片刻,才道:“小北,若是我不在,你就出宫自由生活。”
小北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当我接受启示、誓约忠诚的那一刻起,所有生命的光、方向、目的,皆为侍奉我主,以至于死,永不背离。若主上不在,小北当以身殉主。”
沐泽微怔,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小北说,但从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北是摩尼教从小培养的死士,原本他该效忠的人是教中的某位长老,可是在小北还未对任何人宣誓效忠前,他带兵剿灭了那个摩尼教分舵,Yin差阳错之下,他成了小北宣誓效忠的对象。
邱敏说,邪教会给一些信徒从小戴上Jing神枷锁,用洗脑的方式让他们为自己效忠。
沐泽苦笑:“她千方百计要的自由,我给你,你反而不要。”
小北见他神情苦涩,安慰他道:“姑娘只是一时贪玩,等她在外面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她不会……”沐泽垂下眼帘,“她不要我了。”
小北道:“不会的,小北看的出,姑娘很喜欢您。”
沐泽脸上带着怀念之色:“是啊,她曾经是很喜欢我。记得我初次和邱敏见面的时候,她热情活泼,主动和我亲近,明知道我不喜欢说话,却还拉着我侃侃而谈。她懂得很多,脑子中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我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十年来所见所闻不过冷宫边那一隅小小天地。是她告诉我世界有多广阔,生活可以有多Jing彩。她对我很好很好,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对我却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凡事都为我考虑打算,却不求我回报。可也正因为她对我无所求,她想要离开时,也毫不留恋。”
他抓住小北胳膊的手收紧,干瘦的手骨节突出,青筋浮起:“小北,我很累,我每天都在想她在哪里,那个车夫说她救了一个胡人。你说她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当初对我那样,对那个人温柔备至,悉心照料,陪着他说说笑笑,是不是?是不是?”
小北只觉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力气甚大,手指似乎要抠进他的rou里!
若是从来没有遇到,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若是从来不曾爱过,他就不会这么难忘。
邱敏、邱敏,你怎么忍心抛弃我,你怎么忍心?
沐泽的眼中升起浓浓的怨恨,指着自己的心口厉声喝道:“我这里好疼,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疼!我想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她看不到。我每日把时间按排满,把自己累到要晕倒,她也看不到。她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主上!”小北突然对着沐泽跪下:“小北这就去替您把姑娘找回来。”
沐泽垂首看他:“你知道她在哪?我派出无数人,都找不到她。”
小北道:“在山上发现的那名死去的胡人,据刘向升查明来自晋城,对方身上的身份证明不见,姑娘可能冒用了他的路引前往晋城。”
沐泽道:“可我已经封锁了到晋城的所有关卡。”
小北道:“若是姑娘不走官道,就可以避开关卡。以姑娘一个人,断没有能力避开关卡,但她身边还带了一个胡人。”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另外,树林中死去的十几名京畿卫,身上刀口的大小,和山洞中发现的那把染血鄣刀的刀口一致,所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