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的娘是汉人。
她看出对方不想和她多说话,自然也不会拼命凑上去自讨没趣。到现在为止,对方都没问过她的姓名,可见是不打算以后跟她有任何交集。他们不过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尽管邱敏一直配合卢琛的速度赶路,但毕竟被沐泽娇养久了,从不曾受过这般苦,两日之后,邱敏累倒。
面对这个拖后腿的家伙,卢琛简直想一刀杀掉。
他不是不想丢下邱敏自己一个人走,但他又怕自己路上突然犯糊涂,被别人当作奴隶卖掉。
邱敏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不会想卖他,而如今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
面对卢琛的鄙视,邱敏也是一脸委屈,她会累倒都是谁害的啊!
“要不你自己走吧。”邱敏赌气道。她不懂避开关卡,顶多被沐泽捉回去教训一顿,跟着这家伙走,说不定会被活活累死。
卢琛思考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他忍!
自从他宰了他爹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了!
邱敏的身体不适合再赶路,卢琛带着她先下山找地方落脚。
因为进城会遇到官兵检查,所以不能进城补给,但在城市和城市之间,还有“草市”存在。所谓“草市”就是脱离城内制约,由群众自发组织起来而形成的“市”,农民带着农产品,在这里与城市的产品进行交易。
虽然官府有敕令规定:“非州县之所,不得置市。”但放到现实中,官府根本管不过来,也无法长期执行,老百姓更不会去遵守,这使得“草市”在违法中蓬勃发展起来。
卢琛在草市附近找了户农家暂住,又找了个行脚郎中给邱敏看病,邱敏其实没什么病,就是累的,休息几日就能好。
她看卢琛黑得像锅底的脸,有心想讨好讨好他,毕竟还要靠他带路去晋城嘛。
邱敏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把头上的刺青除了吧?”
卢琛微征:“你有办法除掉刺青?”
邱敏道:“我以前当过药童,知道一个除刺青的方子,不如试一试?”
卢琛眯起眼,他也在民间询问过不少人,但没有人知道怎么除刺青,这个人的话有几分可信?说起来那个玉真,也曾说过可以除刺青,莫非真有除刺青的方子?
邱敏的方子其实是从网上看来的。她以前也给自己纹身过,后来又想将纹身洗掉,但怕药店里除纹身的药水会伤皮肤,所以特意查了些古方。她还记得那个古方,是金朝一个叫张从正的御医写的,用水蛭(俗称蚂蝗),Yin干后碾成末,先以白马汗擦在刺青处,再用白马汗调水蛭末,涂之即可。这个方子被搜录进《本草纲目》中。
当时看到这个古方,她恶心的不行,自然没用,所以后来去医院用激光将纹身除掉。不过现在嘛,反正不是涂自己身上,就给这饭桶试试呗,而且她的马还正好是白马,这白马汗有了,水蛭也不难找。
邱敏又补充了一句:“我先申明啊,我也就是知道这么一个方子而已,自己也没试过,要是没效果你可不能怪我。”
卢琛黑了脸:“你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就想给我试?”
邱敏迟钝的没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反正那些材料又没有毒,也不伤皮肤,那就试试呗,说不定有效果呢。”
卢琛心想试试就试试,要是没效果,害他白忙活一场,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既然卢琛同意试试这个医方,两人便一起到集市上收集材料。
水蛭Yin干后可以入药,在卖药材的草铺就可以买到。买好需要的东西,邱敏并不急着回去制药,她还想再逛逛草市。这个由乡民自发组织起来的集市虽然比不上长安繁华的西市,却也别有一番特色,在集市的末尾有草台班子唱野戏,还有各种乡间集会表演。
卢琛一脸不耐烦,汉人唱的戏他听不懂,那些乡间表演也不过就是两个花拳绣腿的家伙对打、胸口碎大石,他完全就不想看,偏偏邱敏跟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每个摊位都要去瞧一瞧。
卢琛咬牙切齿地捉住邱敏:“你还要逛到什么时候?”
邱敏看他似乎已到爆发边缘,想起这货杀人时的狠劲,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你肚子饿不饿?前面有个面摊,我请你吃面好不好?”
卢琛确实有些饿了,脸色稍稍缓和。
邱敏忙拉了他到面摊前找位置坐下,对卖面的老板道:“两碗臊子面。”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来,红色的rou丁配上绿色的葱花,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卢琛不声不响地端起碗就吃,邱敏看他吃的虽快,吃相倒很斯文,等他将汤喝完放下碗,邱敏才刚吃完一半。邱敏忙抹抹嘴,将碗放下。
“你不吃完?”卢琛问道。
“吃不下了。”邱敏摇摇头。
卢琛皱着眉头,将邱敏剩下的半碗面端起来继续吃。
邱敏见了一愣,如果他没吃饱,可以再叫一碗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