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们,可以了吧?难以置信!你也替我转告杰西卡,当我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她死定了,好吗?!”
“没问题。”他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雷蒙德气得跺脚,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嘴里叨叨着要怎么报复他的妹妹。
他埋头看书,雷蒙德的只言片语却不自觉飘进了他的耳朵。哈里斯家兄妹的关系和他跟麦考夫的关系有相通之处,但他是怎么也想不出“剪掉她限量版的裙子”这种方法的。
他第一次成功地报复了麦考夫是在6岁时。他们一家在野外露营,他诱导麦考夫把帐篷扎在了河边的一块巨石上,半夜趁其熟睡之际把他连人带帐篷推进了河里。虽然那个“河”只有不到半米深,但麦考夫像条落水狗一样挣扎的景象他永远都忘不了。
从此他们就开始了互相折磨的一生,大他七岁的麦考夫凭借年龄上的优势总是略胜一筹,但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在麦考夫去lun敦的前一天晚上,他破解了麦考夫房门上的种种防御措施,潜入他的卧室,给他剃了一个Yin阳头作为“毕业礼物”。麦考夫引以为傲的“铁桶般的防护”,不堪一击……
他沉浸在回忆里,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嘿,我想到怎样惩罚杰西卡了。”雷蒙德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告诉她偷偷喜欢的对象她偷偷喜欢他!”
他没有抬头,这也称得上报复?
“这个人就是——你!”一根手指指过来。
“好笑而且很有说服力。”他评价道,眼皮都懒的动一下。
“这是真的!”雷蒙德急急地说,伸手抢他的书,“杰西卡秘密地喜欢你!为此放弃了詹姆斯!而且她现在变得像你一样整天捧着一本书。她在家总是说你的好话,在学校也是。”
他轻松地躲开,把书翻了一页。
“你还记得上次你羞辱了乔治·兰伯特吗?她专门带了妈妈烤的小蛋糕来给他道歉。”雷蒙德又加了一句。
他抬起头看了雷蒙德一眼。
“好吧,这是我编的。”雷蒙德泄气地说,“可杰西卡真的变了很多,她以前脾气很暴躁的。你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吃晚餐的时候吗?杰西卡看你的眼神,啧啧。我搂住你脖子的那一刻,她嫉妒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还有我在你面前说她的柜子里有詹姆斯的luo照,那一刻我感觉她要把我活剥了……不是因为你那是为什么?”
他当然记得,那段时间杰西卡还在学校里到处寻找他。
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
他把书本一合,认真地问道:“什么叫‘喜欢’?”
“哈哈,”雷蒙德先是嘲笑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迷茫而伤感,“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你很想待在那个人身边?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他?想找一切机会和他在一起?无时无刻地关心他?”
一个自身感情生活一团糟的人,谈起这事总是显得不那么可靠。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雷蒙德的话,标注上“存疑”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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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爸爸工作的地方,全程约十公里,步行三十分钟以内的路径有54条。他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看着上面的秒数计算其中最快的走法。
绿灯亮了,他还是选择了一条耗时稍长但更安静的道路。
刚才雷蒙德的女朋友——前女朋友终于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了,她很粗鲁地推开门,但看到雷蒙德的那一刻就开始流泪。他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不理会雷蒙德向他投来的求救眼神,抓起书包就离开了。
真是一团糟,但作为一个雷蒙德口中“社交技巧负分”的人,他注定帮不上什么忙。
走过了一个街区,耳边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搁置在心中。这很少见,他从来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拖延不是他的风格。
思绪转到玛格丽特的案子上,现在调查陷入了僵局,只能等到落实了詹姆斯是否有嫌疑以后再做决定。凯文是个白痴,只能干干体力活。艾玛把大半时间都花在挑他的刺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而杰西卡……
思维出现一瞬间的凝滞,他晃晃脑袋,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杰西卡是个好的助手,不够聪明,但足够听话,只是有时候会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孩子大惊小怪。
他轻哼了一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路边的景色上。
这个街区比前面要热闹一些,两家风格差不多的面包店比邻而居,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连招牌的颜色都一样,白底红字,“Not Just Cakes(不仅仅是蛋糕)”“Sweet as Sugars(像糖一样甜)”,“Cakes”的C掉了一半,另一半岌岌可危地悬在那里。
看起来是同时开张的……他只想了一半,就无意识地盯着那个大写的J。
如果那个掉了一半的“C”是“E”的话,首字母连起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