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余的。
她倒不是怕夏洛克使出什么残忍的报复手段,只是万一影响了他们未来的友谊,真是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到底为什么要霸凌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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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还是一如往常的嘈杂,可这是一种舒服的噪音,让他能隐匿其中,同时观察它。
西北角还是足球队的专座,除了足球队长的啦啦队女友,那四张桌子上都是男性队员。也许是雄性头领在群体中表达其领导地位的一种方式,只有他拥有雌性作陪的特权。也许是其他人都没有女友,哦不,从衣服的皱褶、未干的水渍和频频投递到别桌的眼神看,那个蓝白条纹衬衫刚刚在盥洗室和一个棕发女子亲热过。
棕发——旁边大概隔两三桌的位置——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圆脸、眼神飘移不定的女孩,离得远看不清细节,但他明明记得这个圆脸女孩是她对面坐着的红发男孩的女朋友,他们常在校门口接吻。红发男孩,噢,这个红发男孩拽了一下t恤,露出了肩上的吻痕,根据颜色来看,发生的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他的袖子上的痕迹表明他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实验,并且留下来整理了实验用品。以他们现在的食物剩余量和进食速度估计,圆脸女孩比他早到了十至十五分钟,而且是在和别人在盥洗室亲热之后。吻痕的位置……
距离总是会让人遗失一些关键点,他打算停止继续草率的推理。只是虽说他一向不会轻易下结论,可这一对情侣之间同“桌”异梦是十有八九的事实了。
自从演绎法成为他的爱好以及唯一打发无聊的学校时间的方式之后,他总是会发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实。是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其中很多人的表里不一令他震惊,然而,大多数在情感、情绪和原始欲望的驱动下所产生的行为,都让他不解。比如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这对另有所爱的情侣还要维系这段关系。
“你应该读点文学,”他想起麦考夫有一次对他说,“或者去找个女孩谈一场恋爱。”
也许麦考夫是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参考麦考夫的意见,从什么时候起麦考夫觉得自己会参考他的意见的?好像他能看《傲慢与偏见》超过三行似的。
而且他敢打赌麦考夫也不能。
他将打量的目光收回,随意塞了几口食物,西北角依然热闹非凡,这又是一件他始终不解的事——团队运动,或者说,团体,衍生一下,所有的集体活动。他能看出里面每一个人的阶层,每一个超过五人以上的集体都会有阶层,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竞争、拉拢、攀比,甚至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也能略知一二,但是唯独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加入这个复杂的集体,甚至成为被压迫的底层也乐在其中?
他扫过那一张张看起来都很快活的脸。他们的首领在讲什么笑话,离他最近的核心成员十分捧场,唯一的雌性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不,不是一直,唯一的雌性装作不经意,朝他这边扫了一眼
。
他还不是十分擅长解读眼神,也许他应该学学微表情弥补,可是目前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并不多……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那一眼的冷漠和恶意。
他马上想到了原因,并下意识的在熙熙攘攘的餐厅里巡视了一圈。
没有发现另一个可能有关的人。
他低下头,边用叉子划拉着盘子里的薯条,边在脑海里推演了一遍。
他享受着自己大脑飞速运转的感觉,仿佛能听到里面的零件因为承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而嘎吱作响,就像他童年和父母住的马斯格雷夫大厅阁楼上老旧的古董钟。他预设了五十九种可能的情景,筛选了三十二种可行的方案,他对足球队长的女友了解不深,所以套用了一般青春期少女的行为模式,另做了十三个应急预案。
理性,加上感性。他无比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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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斯查珀尔综合学校主楼一楼的男盥洗室,常常是校园霸凌发生的地点。它在最西边,离楼梯间很近,如果被训导主任发现,可以及时上楼逃跑。
然而这就是唯一的优势了。
他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脊背撞上了冰冷的瓷砖。周围的人在笑。
他们为什么还会选择这里作为霸凌的场所?大多数受害者都已经学会绕着这里走了,训导主任常常过来巡视,这边里储物柜很近,别人很容易听到这里的动静,而且对于眼前的几乎整个足球队来说,这里也太过狭小了。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看到了足球队长的女朋友,她站在人群的最后边,抱着手臂,好像是个旁观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让他闭嘴,守住自己的秘密,有无数种方式。她偏偏选择了在随时会被发现的